“往东边走,铸剑居就是。”哪是什么顺便,她的目标就是铸剑。
辛忱本想出去游历一段日子,躲过十月的送刀大会,看如今情形,倒是有点期待了,一定会比他想的有趣。
铸剑居很安静,甚至有点荒草丛生,要不是辛忱明确指出,姜禾都要怀疑这是一个荒废的院子。远处隐隐传来铿锵声,循着声音推进椅子,又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草味药。
仔细一看,大大的一间屋子,一分为二,右边是药庐,左边是剑冢,屋子中间没有任何隔挡,但却泾渭分明。
左边断剑杂乱堆积,右边药庐仅仅有条。铸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无一把完整的剑,你来的不是时候。”声音低沉温厚,如冬日早晨从古井里打上来的水。
姜禾闻声抬头,只见右侧的一扇门中,走出一个青年,穿着青色的粗布长裳,低着头,右手拿着一把不知名的藤草,搓着左手里的一块石头。
“铸剑?”她有些异讶,铸剑跟想象中的不同,给她的感觉是古怪又亲近。
青年抬起了头,面上有些疑惑,这人不认识自己,不是来抢剑的?看着她坐着的轮椅,顿时了然,“你是辛忱抱回来的那个姑娘?”
抱回来?好像也没错,再真实不过的描述,可她还是要澄清的,“是救回来的,我是姜禾。”
“挺好,做的椅子总算有了用处。”铸剑走了过来,半蹲着与姜禾齐高。
左右瞧了瞧,“你觉得这椅子如何,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当初做好给辛忱,他死活不用,我也没有机会根据意见改进……”
姜禾有些懵,一把椅子就拉近了两个陌生人的距离,铸剑倒是个真性情的人,大概一门心思,只想把自己手中的东西做得更好。只是这椅子,原来是给辛忱做的呀,看来悬崖那次腿伤,不轻。
“已经很好了,我能出来,多亏它。”
“真的很好,没有意见?”
看着铸剑一副求批评求改进的样子,姜禾清了清嗓子,道:“扶手这里,如果能做成圆的,可以放置瓜果点心什么的就更好了。”
铸剑忽然笑了起来。
姜禾想,铸剑应该也好几百岁了吧,可这心性如孩童般,五官初看并不惊艳,但给人的感觉特别舒服。尤其他这一笑,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姜禾,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谢谢你给我提意见,谢谢你不是来抢剑的,谢谢你给我带来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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