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宸熙坐在宽大的龙椅上,一手搭在椅背,冷眼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群臣。
高大辉煌的金銮殿十年如一日的庄严肃穆。但那一日他站在高高的顶端俯视着那溅满鲜血的大殿,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遗忘的画面。
此时卑微又恭敬的跪在自己身前的臣子,看起来对自己那么惶恐又那么忠诚。可在那血染的金銮殿上,满脸谄媚欢喜的恭迎新帝登基的时候,却不见他们为自己的逝世流露出半点伤悲。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漫长的等待让群臣心里多少开始打鼓般惶恐,赵宸熙才终于出了声。
被吊在空中的心脏似乎终于落了地,大半的臣子如释重负地从地上爬起来,暗地里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曾几何时,那个在朝堂上只会茫然相对的小皇帝,已经成为了此时不动声色间,就能让大半朝臣兢兢战战的年轻帝王。
不过圣上今天似乎真的心情不佳啊,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有大事发生了?
赵宸熙此时虽然恨不得把下面这些背叛过自己的臣子都拉出去全砍了,可毕竟现在的形式还容不得自己随心所欲。
没关系,时间还早,现在离那个血色的夏日,还有足足六年。重来的这六年的时间,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今日的一时之忍耐,他定要这些人百倍偿还!
看着站在文臣最前端,淡定自若、岿然不动的萧伯远,赵宸熙按下心中的冷笑。
这老狐狸,连带叛军追杀自己的时候,都能做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现在这些对他来说只能算小儿科了吧。
算了,来日方长,他们的账可不是一两天能算清的。不留下他,亲眼看着他绝望崩溃,亲手让整个萧家走向末路,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
不再搭理萧伯远,赵宸熙开始转为处理政事,“孙大人,今年殿试准备如何了?”
蓄着一撮小胡子,一脸精干的礼部尚书连忙出列,“回陛下,已经安排妥当了。下月初三,殿试能够准时举行。”
赵宸熙:“春闱三年一次,最后的殿试一定要准备周全,不能出一点差错。”
孙明:“谨遵圣谕。”
赵宸熙昨晚独自回了寝宫后,自然也是无法安心入睡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把桌案上的奏折全部查看了一遍。
熟悉的事物和记忆中的一般无二,赵宸熙心中也是安定了一大半。
现在发生的这些政务,早就已经被处理过一次了,此时自然轻车熟路。早朝除了一开始给官员们施了一点他们不明所以的威压,之后也顺利结束了。
出了金銮殿,赵宸熙也没去别处,直接回了寝宫去用早食。
“隐一,太后那边最近有什么情况?”赵宸熙轻吹着白玉盏里的清汤,一边问半跪在餐桌旁的侍卫。
大厅里此时除了赵宸熙和身着暗紫色劲装的侍卫,没有一个伺候的宫人,就连连瑾也不在。
“回主子,太后娘娘那边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异状。前天贵妃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提及了溪州的行宫。太后应该有意想要修缮行宫,以便今年避暑之用。”
赵宸熙冷笑一声,“她倒是会享受。”
“另外,主子昨天半夜突然离开华月殿,淑妃娘娘似乎有些着急。”隐一又补充道:“太后和贵妃娘娘,今天的早食,倒是多用了些。庄妃娘娘最近身体沉重,此时还没有起身。”
“嗯。”赵宸熙似乎早就预料了众人这般反应,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倒是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有华英殿那边的消息吗?”
隐一似乎有些疑惑赵宸熙怎么突然打探起近乎冷宫的华英殿了。但除了稍稍疑惑,回答却没有任何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