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清溪飘然落地的那一刻,她手中的缠丝银剑早已收回了腰间,取而代之的,乃是两根长短不一却是依法炮制的断矛尾铁蒺藜。既然剑刺不穿这些铁甲人的铠甲,她便以这些铁蒺藜作锤,一个一个砸碎他们的脑壳。
原本在马蹄之间以腾挪术削砍马腿的楚歌和楚铮见状,亦不禁被他们这个大师姐如此凶焰所震慑,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暗道:“多日不见,想不到依旧是这般凶狠的性子。想来当初与她交手,俨然是对我们手下留情了。”。
这战马虽然亦是身披铁甲,然为了避免影响其奔跑,故而在膝盖以下部位,并没有包裹护具。昔日萧元朗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个破绽,只是为了保证铁甲军的速度,亦只好尽可能地将战马的铠甲披挂到膝盖以下三寸处,按照他的想法,宋军中也没人有这个胆子,敢冒着被马踢飞的危险去砍它的蹄子。可如今,这宋国的三个男女着实让他开了眼界,而在这同时,亦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眼看着自己耗尽心血组建的铁甲军纷纷倒在楚清溪等三人的密切配合之下,禁不住心如刀割,简直犹如生生在他身上割肉一般。他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杀戮,已然是双目充血,怒发冲冠:“众将士,宋人屠我同胞犹如牛羊,我们能不能坐以待毙,视若无睹?”
大辽三军将士自然也看到了铁甲军悲惨的遭遇,心中早起同仇敌忾之心。要知道这些大辽将士,连年征战,浴血沙场,早已成了生死相依的兄弟,如今眼睁睁看着自己同气连枝,生死相随的战友如同猪狗般被人屠戮,将士们心中的仇恨自然亦如烈火燎原般熊熊燃烧起来:“不能!不能!”
萧元朗的剑猛然指向半空:“既然不能,该当如何?”
大辽将士齐声怒吼:“杀!杀!”
一时间,风卷黄沙起,杀声震霄汉。数十万辽国将士在萧元朗的指挥下,刀出鞘,箭上弦,推动着连环弩和投石机,杀气腾腾直朝倒马关进攻。
而楚清溪、楚歌和楚铮三人,正挡在倒马关城门的正前方,而他们的脚下,正躺着无数辽国兵将的尸体,鲜血汩汩,碧血浸染黄沙。
春风徐徐拂过,尚且有些荒凉的草地上,一些嫩绿的颜色若隐若现。若不是眼前这一幕人间地狱般的景象,若不是空气中弥漫着这般浓烈的死亡气息,又有谁能相信,在这样一个万物复苏,温暖和煦的季节,竟然会出现这等肃杀萧瑟的景象?
辽国数十万大军缓缓压上前来,赫赫军威亦在此时全然展现开来。楚清溪、楚歌和楚铮三人昂然立于天地之间,手中的铁蒺藜早已沾满了辽人的脑浆和鲜血。
“铁甲军已破,纵然你有千军万马,我楚清溪自当取尔首级!”,看着步步紧逼的辽国大军,楚清溪冷然道。
“大师姐,不管如何,我都跟着你!”,楚铮挺直了腰杆,握紧了太阿神剑。
“你不回城,我自然也不会回去的。”,楚歌默然道。她坚定地看了楚清溪一眼:“你们都不撤,我一个人回去了也没脸。”
楚清溪自然懂得他们的心意,当即微微一笑,又一次将缠丝银剑自腰际抽了出来:“你们不怕死便只管跟着,多一个人帮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楚歌闻言,无奈地在心中一叹。她知道楚清溪素来要强,从来不肯在口舌上吃亏,想不到时至今日,她依然不肯对自己说一句软话。
“萧元朗,你受死吧!”,楚清溪长啸一声,身如大鹰掠起,直朝辽军帅旗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