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情皱眉道:“楚姐姐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你我留在这倒马关内,却不知辽军几时来犯。赵姑娘的伤势如今便已稍为棘手,若是再拖延数月,待皮肉老成,恐怕愈发得大动干戈了。所以我想着,反正也不过区区三日光景,若是辽军如这几日般没有动静,咱们见缝插针,岂不是恰好利用这些时日,抓紧让赵姑娘取了这蒙面的劳什子。”
听完唐情的话,楚清溪亦只能下定了决心:“既如此,事不宜迟,一切就听凭唐姑娘安排。”。
唐情含笑道:“我在左厢房里已经放置了一口大瓮,在我准备的这三日里,烦请赵姑娘每日三餐用毕,就去东厢房大瓮里头坐一坐,每次一个时辰。”,她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饭食:“多吃点汤水,着实有些辛苦呢。这一顿吃好了,就可以过去了。”
楚清溪闻言,连忙站起身来,亲自替赵宁舀了满满一碗白粥,又细心地挑了些爽口小菜堆在粥上,只见切丝小黄瓜,糖渍红萝卜,配着煮得稀烂的粳米粥,红绿白相间,倒也着实好看。
待用过早餐,赵宁与楚清溪二人跟着唐情执扇一起来到了东厢房处。只见四周门窗早已被封的严严实实,屋内亦已收拾出一大片空地,正中摆放着一个至少可容纳二人的大瓮,瓮下架着松枝柴禾,尚且有零星火光闪烁。瓮口水汽氤氲,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药味,俨然正是从瓮中散发而来。
“这瓮里的药物是我用来为赵姑娘锤炼筋骨,强健体魄的。”,唐情指了指大瓮道:“我观赵姑娘的身子,着实有些亏损,若是以汤药调理,尚需不少时日。若不然恐怕也禁不住之后三日的疗治。”
赵宁和楚清溪探头看了看瓮内,只见里头汤水乌黑,犹如墨汁一般,个中黏稠稀软,又似泥潭沼泽,不由得微微变色。唐情看在眼里,知道她们心中发憷,连忙笑着劝慰道:“别害怕,这东西看着可憎,其实对身体却有大益,若是一般人,我还舍不得呢。”
赵宁听她这般说来,稍稍放松了一些,又听唐情接着道:“入瓮需宽衣,药力方能作用于体内。而且此药宜热不宜凉,还请赵姑娘抓紧时间,快快入瓮才是。”,说完,她一拉执扇的手,笑道:“我们先告辞啦,由楚姐姐陪着,想必也不会寂寞。”,说着,她刚朝外走了两步,忽而转身笑道:“切记是一个时辰。还有,尽量不可动情。”,说完,她当即拉着执扇的手,竟是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楚清溪和赵宁留在屋内,却是面面相觑。赵宁一想到要当着楚清溪面宽衣解带,禁不住有些羞怯的手足无措。楚清溪亦有些不知所措,少顷方才干着嗓子道:“这药冷了不好,你快进去罢。”,她稍稍地背过了身去:“我不看你,你自己进去。”
只听赵宁声若蚊呐地应了一声,身后便传来了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楚清溪只觉得一颗心噗通噗通跳的厉害,她有些禁不住想转过身去偷看一眼,然而立刻就因为羞赧而顿时打消这个念头。
赵宁除去了衣衫,露出了纤瘦羸弱的身材。只见她四脚四手细若竹竿,腰肢盈盈一握,简直就似能轻易折断一般。她的臀部没有几两肉,就连小小的胸脯都犹如未发育的少女一般,几根肋骨清晰可见,而那单薄的后背上,更是布满了沟壑纵横的鞭印疤痕。
原来玉润珠圆的身材,在辽邦的短短一年功夫,竟被折磨成这般模样。赵宁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身子,不禁泛起了一丝苦笑,心中暗道:“这瘦下来容易,要想养回去,恐怕亦得废不少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