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子自然是了若指掌。她们从未见过李婉华对一个人这般上心过,眼看着她如今这副神魂颠倒的样子,便知这一次这威仪万方的女帝俨然是认真动了真心。
当李婉华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的时候,再过片刻便已到申时。殿门外正有人通传,宇文恭德早已候在殿外听宣。
此时鹤儿早已端来了净水和绢帕,伺候李婉华简单洗漱之后,鹿儿又端上了一件建窑黑釉兔毫盏,里面盛的正是新点好的茶汤。
待李婉华饮过了茶汤,方自命人宣召宇文恭德入殿。待着宇文恭德行过大礼,李婉华方亲切道:“给宇文大人看座,上茶。”,宇文恭德跪而谢恩,方才小心翼翼从随身带入的一个乌木匣子里,取出了一件用细绢布包裹的物事。
李婉华缓步上前,凑近看道:“这便是爱卿所言之金针?”
宇文恭德躬身道:“正是。还请陛下恕臣不敬之罪。”,原来当时为保皇室安全,大臣出入宫禁,皆不许随身佩戴刀剑等金属之物,若被发现有人私自携带,皆以谋反论处。这宇文恭德今日能将这金针带入宫中,自然是因为得到了李婉华的首肯,又在入宫之时接受了严格的审查方才能够入内,是以虽说事出有因,但的确也算是逾矩了。
宇文恭德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件绢布,只见上头整整齐齐排列着十八枝长短不一粗细不等的金针,在灯光的辉映下,正发出森森寒光。李婉华情不自禁“呵”了一声,指着一根约莫有三指长短的金针道:“这么长的针,也得扎在人身上?”
宇文恭德躬身道:“陛下放心,这金针十八法老臣已经熟学三十余载,万不敢出什么意外。”
李婉华听他这般说来,心中大石不觉放下了一半,点头道:“你看还需准备什么物事?”
宇文恭德道:“这金针十八法究其原理,乃是以金针刺人穴脉,助人打开气机打通血脉,使郁结之气消散,使闭塞之关窍畅通,所谓一通百通,人体气脉通畅,自然百病消除。”
他顿了一顿,又接着道:“只是这金针十八法一旦施展,必然会打开人体周身气孔,此时人体百窍俱开,故而须防邪风入侵。”
李婉华皱眉道:“这殿中若是不开门窗,岂不闷煞人了,莫说是她身子虚弱,就算是健康人天天呆在一个不透风的屋子里,恐怕也要呆出病来。”
宇文恭德道:“臣有一法,可保无虞。陛下可令人在这珠帘玳瑁床外以布幔围起三层,出入之人皆沿着布幔走,如此便可利用布幔遮挡将屋内的风挡开。”,李婉华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当即吩咐下去,不多时便有宫人鱼贯而入,以黄幔将珠帘玳瑁床团团围了起来。
宇文恭德眼看一切布置妥当,当下便朝李婉华躬身一引,口中言道:“还请陛下与臣一同入内,为小姐施针。”
李婉华略一颔首,又吩咐鹿儿、鹤儿道:“你二人好生守在殿外,没有我的召唤,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鹿儿和鹤儿面露难色,呐呐道:“皇上,奴婢们守在殿外,万一您要个茶要个水的,奴婢们没法伺候。”,她们口中这般说来,实则是担心李婉华孤身一人与宇文恭德同处一室,万一宇文恭德有什么歹意,岂不是会闹出泼天大祸?再退一步讲,若是殿中无其他人,亦对李婉华的清誉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