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了拂袖,“十二京人想对我做什么,众人皆知。他们想让百姓知道什么,那便能轻而易举让他们知道什么,所以。”张不问看向谢厌七,“往后若是遇到让你感觉不对劲的事,定要求证之后,才回头判断此事的真假。”
谢厌七点头,眨了眨眼。
“你不是在我身边吗?我问你就好了。”
张不问话语停下,他垂下眼眸,低低应了一句,“嗯,你说得对。”
有他在,无人能骗到谢厌七了。
于金城街道往东走,很快就到了谢府。
府中萧条,满地都是堆积的落叶,无人清扫,堂前已看不到路,垂落在侧的牌匾,几乎快要掉下来。谢厌七双眸陡然通红,却见张不问轻拂袖,落叶旋转纷飞,飘至半空,又一一落在了树下花丛中,尘归尘,土归土,一条大道在脚下呈现。
两人往里走,每一寸景色都何其熟悉,可在此刻又陌生到极致。
少年伸手,抚过记忆中的东西,最终停在了桌案之前,“小时候,爹爹与哥哥们便在这里议事,我就坐在一侧看着。”
张不问看向了所说的地方,那里摆放着一把不大的椅子,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小谢厌七规规矩矩坐在那儿的场景。
嗯,很可爱。
眸光向一侧移动,他看向了谢府正堂上的神台,大多数家中,供奉的是自己的先祖,或是某位真神,庇护全家,可谢府台前,供奉的却是一把赤盖骨伞。
与谢厌七袋中那把一模一样。
他皱眉道,“这伞有两把?”
谢厌七也看了过来,之前他长的不高,根本没注意到这里供奉的是什么,只知道是一个东西,但看不到,如今看到,他也颇为诧异,低头,将金袋中的赤盖骨伞拿了出来。
稍一比对,便能看出一模一样。
只是他刚握着赤盖骨伞过去,却见神台上的那把蓦然化作一道光,进入了谢厌七手中的赤盖骨伞中。
谢厌七瞪大双眸:“这……”
张不问朝他伸手,“给我看看。”
手臂往前一送,少年毫不犹豫地递了过去,只是赤盖骨伞刚到张不问手中的那一刻,他就感觉指尖有些疼痛,一滴鲜血触碰到伞身,随即周遭雷鸣大作,风雨欲来之势,谢厌七将人护在怀中,皱眉看向前方。
可这古怪的天气只持续了一瞬,低头再看到张不问时,赤盖骨伞已经在他手中化作了一个极小的伞身,小到几乎可以别在耳后。
少年弯腰,瞪大双眼看向了他掌中的骨伞。
“这是认你为主了?”他不过是随意一问,却见张不问沉默了会儿才点头。
他抬头看向谢厌七,有些哭笑不得,“你的骨伞,如今成我的了。”
少年摆手,“这有什么,我从小带着它,却从不知道怎么用,它若是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到你,我双手奉上。”
“只是我竟然现在才知道,谢家供奉的,竟是这骨伞。”他皱眉思忖了一瞬,恍然大悟般看向了张不问,“我知道了,莫非你是我祖上?”
张不问:“……”
他罕见地扶了一下额,无奈地看向他。
“这么一来,我们只能分开了。”
谢厌七瞬间改口,“呸呸呸,我瞎说的……”
张不问笑了笑,低头打量着手中的骨伞,小巧精致,是不可多得的法器,不知是不是神器,他活了上千年,竟从未见过这样的法器。
指尖灵力输入,他试图查探一下骨伞的来历,却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般,完全输不进去,更别说来历了。
况且他如今,也不知如何用它。
默了一瞬,他轻叹了口气,“它生出了灵识,我想查探它来历,被它拒绝了。”
谢厌七:“谢府如今只剩我一个,若是有族亲,我定会去问问它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