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走边说,“癸州与禁围之地只隔了一处天堑,很近,甚至比十二京还近。”
谢厌七惊讶:“谢柘当初是知道了这个,才将禁围之地划到这儿的吗?”
“不是。”
张不问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着说,“他哪里会想这么多,他只会觉得十二京的人哪里管不到,他就划在哪儿。”
听他所言,字字句句,甚至语气,都是对谢柘的喜欢与缱绻。谢厌七唇角泛着苦涩,再次问了起来。
“听起来,他倒是个随性之人,他还有什么其他的事迹吗?”
只要提到谢柘,张不问身上的气息才会有所变化,只有提到他时,他才会生出几分鲜活的神韵,就算为了这般,他也愿意与他时刻聊到谢柘。
“嗯……太多了。”
张不问突然停下了步子,语气中皆是回忆,“当年,与十二京为敌后,他便试图让我……”话语在一瞬间戛然而止,谢厌七错愕抬头,却恰好与他四目相对。
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他盯着眼前人,温声问道,“怎么了?为何不说了,我还想听呢。”
张不问眼眸动了动,目光在他脸上停了许久,才缓慢收了回去,呢喃道,“不说了,这对你不公平。”
心尖像被什么狠狠握住,谢厌七眸子泛起一阵酸涩,他动了动唇,对上张不问的眸子,露出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笑容,有些生硬的解释道,“怎么会,我想听你说他……”
男人却并没有照做,他眸光复杂地盯着他的每一寸躲闪的表情,最终抬手,温凉的指尖碰上了他眉心的红痣。
呵气出声,有些喟叹。
“你还记得这颗红痣是何时长出来的吗?”
谢厌七愣了一下,“火城……乌山遭遇天火之后,前一天晚上,我看到你送我的木剑飞出去了,我便去追,回来时候,做了个噩梦,你想将它亲手剜掉。”
说到后面,他嗓子都有些嘶哑。
张不问喉咙中挤出一个声音,他轻柔地看着他的脸,最终落在他的唇上,收回了手指,目光也缓慢移开。
“那不是噩梦。”
谢厌七瞳孔一滞,随即骤然紧缩,不太相信地看向了他,张不问却神色淡淡,垂眸解释起来。
“刻木剑时,我心中想的都是谢柘,于是它便生出了些许灵识,后来乌山遭遇天火,木剑想触碰天火,你追了出去,它便意外与你融合,而这颗红痣,便是我刻它时想的最多的东西。”
他恍然抬眸,“谢柘的眉心,也有这颗红痣。”
谢厌七喉咙似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般,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尽数化为几道低声的呜咽,他想看看张不问,想质问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问出口。
他忽然有些手足无措,最终只是笑着流出两行泪来,轻声问道,“那现在呢?”
张不问再次看向了他。
谢厌七:“那现在,你心中想的,还是他吗?即便我此刻站在你的身侧,陪你去看那禁围之地,你如今想的,还是谢柘吗?”
四周突然陷入了寂静,任何声音他都听不到了,他只垂眸看着眼前人,心跳声如雷贯耳,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张不问会说出他想要的那句话。
他想,他应该要责怪他才对。
可他为什么却生不出丝毫责怪他的念头,心尖寸寸,只有心疼。
心疼什么。
心疼他千年寻爱化成的执念,心疼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求而不得的意中人,更心疼他,即便遇到容貌相同的人,也不敢确认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