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的腰,手中的热粥被这一动作惊的微微往外荡漾,张不问瞳孔微缩,伸出另一只手,接住了因荡出而差点落在谢厌七脖颈的一勺热粥。
滚烫的触感在他掌心蔓延,他拢了拢五指,声音丝毫没有被影响,“土城这一行,武功练的怎么样?”
少年闷闷的声音从腰身处传出,“不怎么样……”
张不问失笑,在任由他抱了一会儿之后,才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松开手。
谢厌七不舍地松开手,抬头时却发现他眼眶更红了,脸上的尘土与血迹还没完全擦干净,泪水哭出几条肆意的痕迹,眼巴巴地盯着他,委屈极了。
视线触碰的那一瞬,张不问转过了身,将热粥放在桌上,又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掌心的污秽,掌心处微微泛红,他笑道,“看来,你这次过的并不好。”
“不好。”谢厌七哑着嗓子呢喃。
他坐在床榻,随着这句话,思绪又顷刻间回溯,那相处了一个多月的三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夺走了生命,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他垂着眸,泪水滴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从刚开始的啜泣到后面的掩面而泣,在张不问面前,他不再故作坚强。
男人直立在他的身前,几次启唇,最终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上前一步,坐在了床榻,伸手安慰地拍了拍。
谢厌七再次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张不问动作一顿,微仰着头,双眸闪过一丝悸动,沉默了会儿,才慢悠悠道,“第二次了。”
“嗯?”少年声音还有些哽咽,不明所以地应了声。
男人垂眸看他,解释道。
“没什么,你继续哭。”
谢厌七微愣,他确实想抱着他继续哭,但情绪如潮,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他不过是将这几天压抑已久的悲痛哭出,现在反而好些了。
他擦了擦脸,松开了手,往后退坐了一步。
“张不问,谢谢你。”
男人似诧异他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微微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谢厌七抿着唇,有些心虚地没再看他,将眼底的情绪压下,自顾自地下了床,走到桌前坐下,端着热粥吃了起来,余光中,瞥见了张不问刚才擦掉掌心污秽的锦帕。
“嗯……果然还是你做的好吃。”
张不问站起身来,拂了拂袖,“吴掌柜做的。”
“……”谢厌七一噎,差点呛住,拍着胸口咳嗽了一会儿,才幽怨地看他,“张不问!我很少夸你的!”
男人唇角噙笑,道了句“没大没小”,便略过他的身前往外走,打开了门,光一瞬间照在了他的身上,像渡上了一层神光,“吃完出来,带你去个地方。”
谢厌七回神,几口吃完了粥,放下碗便拿着衣服准备出门,可脚步却在门口时掉了个头,他再度回到了屋内,关上了门。
半刻后,门再度被打开,一个唇红齿白的红衣少年收拾精致地走了出来,只是脸有些热气扑面的红,眉心一颗红痣更衬的他灵气十足,几步下楼时,腰间挂着的金袋左右摇曳,金靴之上,还有些银制流苏一同共舞。
谢厌七在门外看到了张不问的身影,“你要带我去哪儿?”
张不问捻着铜钱,道,“皇宫。”
话落,在他们身后,一道长呵传了过来,“谢厌七!那是谢厌七!冲啊,抓住了他就能有五百两黄金!”
谢厌七从不明所以到眼眸瞪大:“!!!”一偏头,就看到了墙上贴着他的精致画像,几乎一模一样,就连那颗红痣都画上了。
他诚惶诚恐地叫了一声,二话不说拉着还在整理袖口的张不问就跑了起来,“完了,我们今天不会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