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他指着木簪,朝眸色颇为晦暗的张不问道。
“这东西,能改头换面?”
张不问没答,柳拂却走了过去,伸手试图将那木簪再次拿下,却被前者用眼神警告了。
手悻悻收了回去,他倒也不生气,只是帮忙解释起来,“你也知道,他这个人说话这么欠揍,肯定之前就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行走江湖,当然要改头换面,这簪子上有秘法,带上后能隐藏他的真容,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是这样。”谢厌七恍然大悟。
他看向他,“对不起,张不问,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敛眉,脸上看不出喜怒。
谢厌七巴巴站在原地,自责万分,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
柳拂却放肆笑出了声,埋怨道,“你这人,还把小孩吓成这样了。”
他上前一步,熟络地停在谢厌七身侧,以明显能够被别人听到的声音嘟哝,“你说说,他这张脸,是这样好看,还是那秘术之后的好看?”
寒风吹起了张不问的衣角,谢厌七看到,他身子侧了侧,朝他看了过来。
只一眼,他便移开了目光。
谢厌七凝眸,轻声道:“都好看。”
柳拂“哈”了一声,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你这眼睛莫不是废了?你看看他如今这模样能看吗?长的和鞋拔子似的,也就那眼睛能看。”
谢厌七抿唇,没有回答。
对比之下,的确是秘术之后的容貌更好看,可于他而言,此刻的这张脸,才是他认识的张不问。
第一次见他时,他就长这样。
他喜欢看他微笑的模样,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看透他。
霜雪摇摇晃晃落下,柳拂目光扫过两人,上前来搭住了谢厌七的肩膀,“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古怪,所以木簪之事,万不可与其他人说。”
谢厌七立刻点头,“我不会说。”
柳拂欣慰仰头,“好小子!”
目光所致,张不问已然慢吞吞地往前走,隔了一段距离,谢厌七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他是不是受伤了?”
柳拂:“受了!”
呼吸陡然一滞,他停下了脚步,又很快皱起了眉,“可我为何找不到他的伤口?”
“原来在牢房时,你是在找他的伤口。”
“不然呢?”
柳拂轻咳一声,心虚地移开目光,“这个的话,我觉得需要你自己去问他,他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事评头论足。”
不知为何,谢厌七忽想起金城时,大街小巷之中,听到关于他的事迹。
“那是以前,现在他似乎已经变了。”
柳拂一惊,明显不相信。
“怎么会,当初我不过多说一句话,就被他从五城揍到了十四州……”
这话太过于匪夷所思,以至于谢厌七都脑补不出这话背后的景象,甚至无法想象到他揍人的模样。
他喃喃笑道,“他也会揍人吗?”
柳拂摆手,“那当然——”
话还没说完,就见手下少年朝张不问跑了过去,脚步轻快,那红衣如雪地中的朱砂,于眸中绽放,冷风吹起他的一缕发丝,摇摇晃晃落下,与张不问脊背垂落的墨色缠绕蹉跎。
差不多身高的两人,却让他心口泛着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