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在两侧的小撮青丝,此时垂在床榻上,将泛着红晕的耳根露出。何生把头埋在臂弯,冷不丁的从嘴中冒出一句:“抱歉。”
南连枝嘴角抽搐了几下,她看着横躺在她身上的白衣公子,将从额头上取下的毛巾放到枕头旁边,她抬手往手边的脑袋上揉了揉,哭笑不得的道:“你怎么那么喜欢道歉啊?”
被她揉着头的公子没吭声,她双腿从公子身下抽出来,侧身躺在白衣公子的旁边,她边扯着被子往身上盖着,边曼声道:“说罢,这次你又道的什么歉?”
她百无聊赖的摆弄着何生的手,脑海中忽的闪现一个荒诞的猜测,她质问道:“木头,不会是你把我掉到河里的吧?”
“不是。”
“那你道什么歉啊?”南连枝等了几秒没等到回应,她忽的想起什么,又道:“不过最近门派的事儿不是挺多的么?你怎么有空在我床边趴着了?”
何生冷声道:“我把事情交给惟有打点了。”顿了顿,他纠正道:“这是我的床。”
南连枝听了这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笑意顿时在她眸子里炸开,她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你笑什么?”何生不解的看着身旁肆意大笑的姑娘。
“哈哈哈没什么。”南连枝兀自笑了好一会儿,才将笑意止住,她解释道:“一想起何惟有那副生无可恋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我就想笑,虽然我没亲眼瞧见,但一定特别逗。”
她不小心碰到了躺在身旁的公子的腿,看着那微微蹙着的眉头,她关切的道:“很痛么?”
何生摇头道:“腿麻了而已。”
“啊?哈哈你在这儿趴了多久?”
“没多久。”
南连枝追根究底的问道:“那是多长时间?”
何生想了想,冷声道:“三天。”
“中间没吃饭么?”
“没有。”
“没离开过么?”
“嗯。”
南连枝勾了勾嘴角,她坏笑着道:“上厕所的时候总离开过吧?”
“……嗯。”
她笑着道:“那你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按理来说,我应该谢谢你的,你怎么一开口,就要给我道歉了呢?”
迟迟等不到回应的南连枝有些心急,她抬手朝身前的白衣公子肩上推了推,嘴里道:“喂!木头!你别装聋作哑的,我问你话呢!”
她把何生垂下的那撮青丝挽到耳后,将眼前俊美的脸清晰的露了出来,眼角的余光无意瞥到了眼前人的脖子,她忽的想起那日在密室,因着媚生花的药性,二人的一番亲呢。
她撇嘴道:“上次在密室里也是,冷不防的来了句‘对不起’。跟你在一块儿待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喜欢道歉。”
何生垂着眼帘,被长且浓密的睫毛遮挡的眸子始终不敢与眼前的姑娘对视,他一手成拳状,放在嘴边轻声咳了咳,他声音清冷的解释道:“那次因为药性发作,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对你做出了鲁莽的事情,所以感到十分抱歉。”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南连枝边伸手摆弄着何生垂下的青丝,边继续追问道:“那这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