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连枝从前厅里出来后,就一路快步走到了何生的院子里。她如今一心只想拿回她的如幸。或许用偷回二字更为准确些。
毕竟在这个世上,于她而言,如幸是她唯一可以留恋的了。
一眼望去,院子里没有一个人。
连婢女和下人也没有。何生喜欢清静,所以婢女和下人每日都是准时准点的到院子里打扫。
这一点南连枝是知道的。
她就是卡准了时辰,知道这个时辰院子里没有婢女和下人,方便她行动,她才悄无声息的溜进院子里。
眼下,只需要蒙混过何生就好了。
她走到何生房门的门口,在门前走来走去,一边走着,心里一边思忖着:“我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就找他啊,该用什么理由呢?理由还真是用到时方恨少,平时找他闲扯的时候理由倒是挺多的,怎么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了,就一个都想不起来了呢?我总不见得直接开口,就告诉他我想瞧一瞧如幸吧?那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呀!”
一番思忖后,她又在心里疑惑道:“说来也奇了怪了,如幸又不是他的佩剑,他那么宝贝干嘛?难不成是想趁我死了,然后趁人之死,把如幸收入囊中?不会吧?何生应该不会这种臭不要脸的人吧?臭不要脸的人不是何惟有么?!”
想来想去,她也想不通何生为何会把她的佩剑带在身边。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但这个可能刚在她脑海浮现,就被她给否定了。她可不觉得何生对她有什么男女之情。
就算何生对她有感情,那也该是厌恶之情,毕竟在这世上的人们,能有几个不厌恶她的呢?想必都是对她恨之入骨。
虽然她也不知道世人对她强烈的恨意是从何而来。恨她骂她,似乎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流。
在尴尬沉默的时候没了话题,就会拿她开刀,因为人们骂她的话语往往是滔滔不绝。
更有甚者,一些修道之人想互相结识,但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万一被对方拒绝了岂不是很刚?每每这时,都会礼貌性的问一句:“或许,你讨厌南连枝么?”
对方往往会咬牙切齿的应一句:“恨之入骨!”
之后便开始了一阵对她的谩骂指责,还有诅咒。
但若是从恨她的人堆里面揪出几个追根究底的问上一番,问问他们为何会如此讨厌南连枝,他们往往会说:
“别人都恨她,所以我也就跟着恨咯。反正别人都说她又不是什么好人。”
“大家都恨,我若是不恨了,岂不是显得我很另类?”
大概他们没有经历过被人谩骂泼脏水的滋味,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朝别人泼着脏水。
假如“跟风”这个词有信服力的话,那世人恨她的理由,还真是极有说服力。
所以她不相信有不恨她的人。
但哪怕世人都恨她,她还是活的好好的。既不缺胳膊也不少腿的,既不聋哑也不瞎的。她活的自在,反倒是那些对她恨之入骨的人整日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成了选择性的眼瞎。
所有的脏水都来吧,都朝她泼来吧,她根本不在乎世人恶俗的眼光。
假如求生是极大的罪恶,那她确实是做了万劫不复的丑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