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久到她脖子都染上羞红,他才慢吞吞开口。
“非我不嫁?”前一天电话里急火燎原的声音,重新变得低回柔和,“我在你眼里,有那么好?”
琴丝终于拉长至极限,啪一下断了。
“柏先生!”赵亦一只手按在他胸口,阻止他进一步迫近,“请别误会!”
“嗯?误会什么?”他的声音明显带着笑。
“那只是……拒绝别人的借口……我没有……”
“没有什么?”他又迫近了一些,嗓音放得更轻,“没有喜欢我很多年?没有觉得真人比照片更帅?没有觉得我很有内涵、温柔正直、懂生活也爱生活,还能写一手行云流水的好字?”
赵亦听着他一句句“原音回放”,窘迫得几乎无法呼吸,而他并不打算轻易揭过,到底说出了让她最为羞耻的一句:
“还是说,没有在手机里存我的视频?”
她终于无法再与他对视,极尽窘迫地别开脸,然而嗅觉和触觉却不能关闭,她被他的气息整个笼罩住,抵在他胸前的手,隔着衣服感觉到坚实而有弹性的男性身躯,还有沉着有力的心跳,连带她的心跳一起,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赵亦。”他低着头,轻轻叫出她的名字,居然让她感到战栗。然后,他顿了顿,忽然抬手脱下了口罩。
“你做什么!”她转过脸,将口罩重新捂回去,警惕地看看四周,幸好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想对你说一些话,”他低声道,温热气息透过口罩缠绕她的手指,“面对面说。”
……
赵亦被一路拖进一间和室,里面坐了个满脸写着“我靠马上有大八卦看”的眼镜男。但柏钧研显然没有开放观众席的打算,直接将人给赶了出去。
“干!你就这样对待未来的金主?”
“出去。”
“这小美女谁?你刚才是在院子里强吻她吗?我都看到了!”
“现在。马上。”
“你最近不只是放飞自我啊,你是放飞了一个太空舱吧?哎哎你别推我啊你好美女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分享一下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柏钧研清完场,拉上障子纸门,取下帽子和口罩,回头一看,赵亦已经在案几前坐好,端端正正,一副生怕他不正经的正经模样。
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尽,眼皮居然都是淡红的,可爱得让他想犯罪。
但他担心把人真的吓跑,便也学她端正坐好,坐到她的对面,取一只干净的瓷杯斟了杯茶,递到她的面前。
“都快烧着了。喝口水。”
一句话,又翻腾起满面的火烧云。
纵使赵亦从小思想过硬笃信唯物主义,此时也不由信了一点玄学。他是她命中注定的克星,每次见面要么就是发生事故,要么就是发生误会——先被人看到偷藏的旧海报,再被人看到偷存的小黄片,如今要开口解释她真的不是他脑残粉,连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