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温教授满意地看看面前的干儿子,他又看看叶荣光,一语双关、意犹未尽地说道:“好样的,干爹没有白教你。”
叶荣光何尝不懂温教授的眼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老温,你继续说,就别卖关子啦。”
“好,我说!”温教授满脸得意,清清嗓子又说道:“这对姐妹花入宫的时候,她们的大伯父,花重金雕了四只红玛瑙手镯,姐妹俩一人两只,带入宫中。我现在拿的是姐姐的,妹妹手中的两只,所刻的是乾隆那首诗的后四句,‘往复难寻端尾,色行底是因缘。雾盖红尘温句、可思莫被情牵’。”
“那妹妹的那两只呢?”叶偏偏关心地问,因为妹妹后来遭遇不测,这两只红玛瑙手镯关系到这个故事的结局。
“唉!妹妹死后,那对手镯从此不知下落。”温教授说到这里,也是颇有三分遗憾。
温教授说到这里,这边王珂暗叫:完了、完了,现在不用说了,自己炮弹箱里的那对红玛瑙手镯,恐怕就是另外的两只!
“温伯伯,那后四句是什么意思呢?”叶偏偏决定要扳回一局,所以赶紧继续问。
温教授仿佛知道叶偏偏的心思,也借题发挥,继续说道:“这后四句,特别是最后两句十二个字,有文人骚客,又给它断成了三句,变成了‘雾盖红尘,温句可思,莫被情牵’。”
“雾盖红尘,温句可思,莫被情牵。温伯伯,这好像也能说得通,更有意境了。”
“没错,丫头聪明。‘雾盖红尘’,说的是红尘缥缈好似流水轻雾,容易遮蔽视线,让人迷失;‘温句可思’,说温柔情话总是那么铭刻于心,让人忍不住去思量,容易虚度时光;‘莫被情牵’,承担提醒我们切莫为情所困,流连红尘纷扰,到头来伤心又伤神!”
“好!”毒蛇博士小张听到这里,兴奋地鼓起掌来。
“好什么好?”叶偏偏朝师兄博士小张瞪了一眼,她算是听出来了,温教授最好这一句是借古喻今,在批评她呢!
“唉,物是人非,可惜了,珠联璧合的四只手镯,如今天各一方,不知所终。”
温教授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如重锤击鼓,敲得王珂心里一阵紧缩。他现在好不纠结,这是谷茂林千辛万苦淘来的一片心意,如果此时拿出来,肯定惹麻烦。
王珂回头看了谷茂林一眼,谷茂林嘴角紧抿着,那意思,全凭你排长做主。
“温教授,没有想到这对红玛瑙手镯的两个故事这么精彩动人,也就是说这对手镯价值不菲。”省里那位眼镜干部说。
“理论是这样,宫里出来的,没有一两万也差不多!”
多少?!王珂和谷茂林全部都瞪大了眼睛。一对十五元淘来的红玛瑙手镯竟然价值一两万,如果不是温教授说出来的,王珂一定会怀疑是他说错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个老货郎还是有良心的,竟然把这么值钱的东西,只用一个残“琖”加上十五元就卖了!
这样说来,还是一个“义贼”呢,可是自己和谷茂林竟然骗了人家,还带人扒了人家祖传的宝物!
王珂现在更纠结了,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炮弹箱里那对红玛瑙手镯拿出来。他再次看看谷茂林,只见他坚定地摇摇头。
“温教授,这些东西怎么办?”省文物管理局的同志问道。
“嗯,这些没有一件是文物,但是价值不菲,我们回去以后做个统计,上交国家。”
“嗯,温教授,看来慕陵里是一场虚惊,我们安排人来复原。我们现在也要回去了,希望温教授、叶教授有时间,到省里、到我们那里做客,我们先告辞了。”
“不再坐一会吗?”温教授和叶荣光教授寒暄几句,与省里来的同志告辞,一直将他送出门外。
而房间内,王珂和谷茂林盯着那些金银珠宝首饰,心中五味杂陈。
温教授回来后,立刻安排叶偏偏和毒蛇博士小张登记造册,将最珍贵的木箱、手镯等分类,包括那颗镶着红宝石小盒子里的蜡丸。
龙泉庄毕竟不安全,这边登记造册,那边温教授就和叶荣光教授商量,干脆连夜就派叶偏偏、博士小张和谷茂林送到津门大学保管,等彻底清理后再上交国家。
“爸爸,温伯伯,这颗蜡丸怎么分类登记?”叶偏偏在问。
温教授回头看了一眼,这颗蜡丸实在是不起眼,应该就是一丸药,古人都是喜欢用蜡来封药,比如地宫牛黄丸。想到这里,他回头说:“盒子登记造册,这丸药给小王珂吧,他们部队经常训练,也许什么时候能用上。老叶,你看行吗?”
叶荣光教授点点头,他知道温教授有感谢之意,这堆无主财宝,没有王珂的数学模型,不可能挖出来。况且也就是一丸药而已,也不是财宝。
“给我?”王珂摇摇头,这不太好。如果自己贪恋牛黄驴宝,干爹董偏方硬塞给自己的三块牛黄,还有小黑肚子里的驴宝,哪一样不是好东西。
“拿着吧?其他的财宝我们送回去,上交给国家好不好?”叶荣光教授开了腔,那意思温教授话说得很明白了,这丸药不值钱,如果想要其他的财宝,就不好了。
为了避免误会,王珂点点头,连忙双手接过那个蜡丸,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谢谢温干爹,谢谢叶伯伯。”
这蜡丸也是一片情意啊!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算是一丸极其珍贵的药,谁会把它和珠宝放在一起,而且是一个镶着宝石的盒子,埋在地下长达五六十年呢?!
登记造册完毕,已经下午四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