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听来听去,几乎与自己关联不大,好像与叶偏偏的关系也不大。
吃过午饭,稍作休息,继续开会,还是由行署水利规划科长常高峰作主题发言,但他画风突变,让王珂和叶偏偏同时精神一振。
“同志们,上午我主要介绍的是方案,下午我想说一下实操方面的问题,由于我县主要以平原地带为主,不利于地表水的储存,所以我县以旱地为主。而且由于拒马河长期得不到清理,河床越来越浅,基本上是雨季成了蓄洪区,旱季成了荒石滩。拒马河两岸的生态环境,遭到了极大的破坏。河里无鱼,岸上无鸟,春秋两季的沙尘暴反而对县城造成了威胁。此外,近30万亩数千公顷的旱地,由于沟渠水网的不健全,产量上不去。”
说到这里,常高峰看了看王珂和叶偏偏两人,接着说:“依据我们的规划方案,我们有两个比较大的动作,一个是在拒马河的两岸,按每百亩为一个单元,打造1000个单元的试验田,配套支流水渠,争取把它改造成水旱两用田,让单一的农作物变成多种经营。还有一个就是从上游开始,彻底清理出我县境内拒马河的千年河道,即使旱季,我们也能储存住一定的水,彻底改善拒马河两岸的生态环境。”
王珂一听,这可是两个超级大的工程,按照3000公顷的土地面积来说,整个定县全域的田亩和沟渠测量,就需要来来回回跑上数千平方公里。而拒马河千年之前能跑船,现在最深的河道不过一米多,那等于再挖一条人工运河,这条人工运河的深度不会低于向下十米。
会议一天开下来,依然没有结束的意思,怕是要再开一天。
第二天讨论。作为一名战士,王珂只有听会的份。他完全不懂水利,即使会上有人提出测量的水平与取直等技术问题,也用不着他来回答。
但是常高峰的宏伟蓝图还是让他心潮澎湃,如果真的能够实现,定县的粮食产量一定会实现质的突破,再也不用吃陈化粮。作为驻军,支援地方建设理应在所不辞,但是这也不是能由自己决定的,至少由县与团商量。
但是围绕拒马河千年河道的清理,还是有了一定的争议。县里的财政状况不好,采用民工耗时耗力,采用机械化作业,又没有这么多的大型机械。
最后根据叶偏偏的建议,县里采纳了“分段实施,试点推进”的办法,先在莴苣村附近,进行试探性的五公里清理挖掘。这样做的好处是,可用借用驻军部队的力量,而且这里属于定县的中段,如果清理出来,相当于在全县的中心,建了一个微型水库,光是地表水的储存就很可观。如果行,继续向上游和下游推进,如果不行,到此为止。
当然最重要的是叶偏偏还有一个私心,她可以经常见到王珂。
这项工程,将由廖田光和常高峰具体负责。
散会以后,尚青松、廖田光和常高峰三人把王珂和叶偏偏留了下来。讨论能不能把王珂的侦察班借调出来,需要什么样的手续;还有津门大学动植物专家能不能到现场指导,还能来哪些专家?
会议一结束,王珂立刻赶往火车站,乘坐五点多的火车返回部队,而叶偏偏则由县里派车直接送回津门。
路上,王珂意识到,这项任务,很有可能需要五个月左右。也就是说,他将再次脱离部队,投身到地方的经济建设中。但让他感到有点酸的是,覃虎去上学为提干准备,自己则戴个草帽在田间地头搞测量,叶偏偏给自己推荐的啥活,这还是相当于出公差。
自己已经成了“公差专业户”。半个月后,王珂侦察班接到通知,背着背包、雨衣和水壶,携带两台方向盘,以及标杆、尺绳(就是那种200米长的带计数的特制绳)到定县水利局报到。
由于罗绍环和胡言楼已经调走,只剩下宋睿民、牛锁柱、谷茂林和随同报道的两名新兵。
三个懂业务,三个门外汉。
大胡子田连长问王珂:“放弃驻训,你们在帮助搞测量的过程中,能不能把三个人都带出来,带出驻训的效果?”
“连长,这压根不是一回事啊?驻训是从实战的需要出发,练的就是如何测得快、算得精、打得准。而这测量就是跑得远、测得正(田亩方正)、算得精(如何少花钱)啊。”
“行啊,你给他们开小灶,千万别把你们自己都搞成了农民。还有出门在外,吃住全部在老乡家,注意安全,注意遵守群众纪律。”
“是!”
到了县水利局,廖田光局长和常高峰科长都在。按照分工,廖田光局长负责拒马河千年河道的清理,常高峰科长和王珂他们班首先完成万亩良田和水网沟渠的测量。
待遇真不错,县水利局给配了一台轻型工具车,上面拉的都是木桩,测量完即打桩。另外每人给发了一顶草帽,一双雨靴和一盏马灯。
美美地吃了餐饭,上车,直奔西山。
当天晚上就住在南邵村。南邵村是定县最西边的村,实际上村有一大半都不在定县的地图上,但村仍然属于定县。
除了王珂,大家都很兴奋。在村子里跑来跑去,而王珂正如大家想的一样,他和常科长打了一个招呼,去了董偏方大叔家。出门前,他就把那本无字天书带上了,他想请董叔看看,兴许能破译这里面玄奥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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