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办理了登机手续,也确定登机了,除八名机组人员外,二百二十二名乘客一个不少。”苏菲的语气平淡,完美得就像播音员,但她的眼角却迅速潮湿了,连鼻尖都微微泛红。
“……哦……我知道了……”我转身向外走,方晨的办公室里已经一片死寂,刚才传出的痛彻心肺的嚎叫仿佛都是我的幻觉,“你——,”我又回过头,“你看见舅妈代我问好……”苏菲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我继续向外走,苏醒不在了,我得通知他的亲人,对!通知亲人。可转念一想,眼泪哗地一下流出来,止都止不住,苏醒没有亲人了,我并不需要通知什么人!
站在方氏大厦旁的街边,对面十字路口的交通灯忽明忽灭,闪烁不定,录音记录中苏醒和方国生的对话在我脑中盘旋跳跃,需要怎样的勇气和爱意才能做到像他那样呢?如果哪天陈让的家族找到我头上,逼我离开陈让,我可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天涯何处无芳草?!顶多拉上陈让一起走!如果他舍不下那些财富,那我就舍下他,这真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可苏醒那傻小子就是不懂,不会!现在可怎么办?怎么办?连小命儿也双手奉献了!
我的眼泪不停的流出来,又迅速地风干,冻结在脸上,硬邦邦的像戴了个面具。咬咬牙,掏出手机,还有一个人需要通知,
“李东,你先坐下,对,很重要的事——”我的嗓子干涩嘶哑,“——苏醒,他在那架空难飞机上……”
“……”市声,人声,都已消弭,只余手机中绝对的寂静。
“东子,苏醒不在了,永远不在了。”我轻轻地告诉他,好像怕惊醒了他。
“——啪!”手机落地的声音,接着是一片盲音。我阖上手机,对面的绿灯亮了,在这个春节,我们,永失挚爱!可活着的人,路,还得接着走下去。
第39章苏菲回忆之一
春节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一个节日,而是更加忙碌的几个工作日。我的主子们一向不太体恤下人。即使像我这样的家养奴才,也得不到多少优容。
“……苏……苏菲……你……你务必要……要搞清……苏醒的下落……”这就是我老板的交代。他躺在病床上,有点神志不清,可这件事却吩咐得明明白白。
“……”我不敢告诉他,在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我即刻联络了空难调查小组,反复查询了乘客名单,登机名单,证明苏醒就在那架飞机上。他的遗骸现在可能就躺在几千米深的海沟里,或是随洋流漂泊到什么地方。
我的老板不是方晨,也不是方国生,而是:靳远然。
你们问我为什么搞无间,那说来可就话长了,要从我的外祖说起。我的外祖父曾是方老爷的秘书,而我的母亲童舒曾是方国生的私人助理。外间都传:童舒女士已经离职,移居澳洲。其实,她不过是从台前转至幕后,更方便为老板干些见不得光的事。这差不多也是所谓亲信的专职。等我大学毕业,就只能顺应天命地进入方氏,在方晨回国后做了他的秘书。
任何大户人家的几角旮旯里都藏着无数的肮脏秘密,而这些秘密照例是瞒不过家养奴才的。主子们非但不瞒着他们,还积极地让他们参与,这才是家生子儿们的用处。那么多的秘密代代相传,后辈人也只好一代一代地永远奴才下去。
“苏菲,这个奴才命,我希望到你这里为止。”我的母亲,童舒女士冷静地对我吩咐。
“……”我无奈地望着她,希望她能再给点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