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重负的手终于受不住他的折磨,被地上的利石划了道口子出来。
还不够,还不够痛……
这也远远不及他曾经为了把伤害降到最低,却仍然让简汀受尽委屈的痛。
他一遍又一遍的点烟,一次又一次烫在自己腿上反复开裂的伤疤。
这是他这三年每天都要重复数次的事情,不需要看就知道位置。
直到他流血的伤口结了血痂,腿上的伤疤完全不能再承受下一次的烫伤,屋内的声音才缓缓停止。
简汀被杨琏扶起来,靠在对方的身上,一步一步回到了卧室。
杨琏到底会不会照顾人?他凭什么不抱着简汀回去?
可他的心上人是心甘情愿与他人做这样的亲密事,而他自己甚至没有任何资格质问这种话。
顾语安被这一切的事情压的喘不过气来,他俯下上身贴在简汀的家门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该走的,他为什么不走?
顾语安凌虐一般的撕扯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内心,不断鞭挞着自己犯下的错误,只恨不能抵了其中万分之一。
夜晚的冷风呼啸吹着,而他的车就停在几步远的位置。
顾语安却跪在原地,伏在简汀的家门上,一动不动的跪了一整夜。
在简汀睡醒前,他沉默着拖着濒临崩溃的身躯去打水,一点点清理了门口他弄上的所有的血污。
地面干净到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仿佛他没有来过。
他想,他对自己的惩戒,不该压在简汀的心上。
顾语安几乎是硬生生爬上了他的车,身体已经被冻到全然发僵,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他反复想抬起手开火,却怎么也做不到。
他的眼前阵阵发黑,语音发了几次也不成功。
他无力的对着手机又一次张了张嘴,嗓音就像是被撕拉了的二胡,“……找人过来拉车,别碰我,也别惊动他。”
终于在模糊的看到了语音发送成功的标志后,顾语安彻底闭上了眼睛,直直晕倒在了驾驶位上。
*
简汀迟疑地放下一份标注隐秘的文件,上面被涂掉的名字是——杨琏。
他揉了揉眉心:“从我回来开始,我个人账户里每个月都会进两千万的入账,之前吩咐你查过来源。”
“查过了。”张秘把两张纸放在简汀桌子上,指了指其中的标注部分:“明面上是顾氏,其实走的是顾语安的私账。”
张秘不知道,张秘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