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以,我还可以将反对新政的老夫子统统遣送到分封的皇子那儿,让他们到海外闹腾去。可是皇子毕竟是我的骨肉,亲情难舍呀。”
“好男儿志在四方,守在国内,你又要变法推行新政,皇亲国戚的日子只会更加清闲,时日一久必生事端,无端地损坏皇家的声誉。而且建藩海外,拥兵自重甚至称帝也无不可,万一天朝有变百姓废黜皇室,外藩正好举兵杀回来勤王,如此天下仍是你家的。”
“有点道理,那我先考虑考虑吧。你继续说。”
“变法新政还得废除贱民一类的人身不平等的制度,不但不再按士农工商划分等级,还要暗中抬高工、商的地位”
“要放松户籍管理,允许人员有限的流动,如此工商才能兴盛”
“改革军制,倡导尚武,鼓励军功”
“废除阉寺制度”
“允许组建朋党,让他们提出施政纲领和治国之策,由议会作出选择,每四、五年持政之党重新选举一次”
“各地发展不平衡,因此新政的推行不能一刀切,须得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分步骤推行”
“废除禁海令,大兴海外贸易”
“向越南等南洋藩国大举购粮,以防国内因兴工商而使粮食减产”
“与西番诸国贸易之外,还要重金礼聘他们的学者前来传授知识”
“要崇尚格物致知之学,特别是要奖掖改进农具、火器、机械的工匠”
“天下遍筑驰道,要做到无一村不通道路”
“推行火耗归公,大幅提高官员的薪俸”
“废文言,行白话,使百姓人人能读懂朝廷的政令文书”
君臣两人说得起劲,不知不觉夜已深,殿外侍候的太监已经十几次在外请示用膳,甚至太后那边也遣人来问,瑞圣帝不得不暂时停下,吩咐外面传膳进来,用过饭后继续商讨。
用过膳后,瑞圣帝再次将人遣开,笑嘻嘻地对陶勋道:“岳城,你的这些变法之策我可以一条条丝毫不加改变地颁布执行,但是若想变法最终成功,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前朝变法的事太多了,可是鲜有成功者,基本上是人亡政息,盖因变法牵动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反对的声音大,阻力更大,往往支持变法的皇帝一驾崩,继任者就会在君臣的一致颂扬声中将新政全部废除。你今年进五十,我也四十三岁,自古帝王除去传说中的那几位,能活到八十岁的只有一个,也就是说以八十岁计算我最多还能执政三十七年,而我估计我们的新政要想达到不会反覆的地步至少需要以新学培养三代人,也就是至少还得五、六十年。我也不贪心,古来帝王登基有天下没有满六十年的,你让我做足六十年的皇帝,咱们的新政就有五十一年的保证,相信自那以后天朝推行的新政就成为不可逆转的大势。”
陶勋的脸一下子苦起来:“祥之,人之寿数乃上天所定,岂人力可御哉?”
“我不管,你就得想法办做到,总不能你我去世后新政全盘废止,新政半途而废好说,你我只怕还要被人编排在青史上留下千古恶名,难道你甘心?”
陶勋正待反驳,心中听见一个久别的熟悉声音响起:“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