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功圜坐在首席,同桌的除了三位家族老人外就是他的七位螟蛉义子,不过这十一个人共同陪着的却是一个道士。
这位道士年约五十许,花白的头发,皮肤油亮可鉴,面相慈眉善目,笑容可掬,身上衣着朴素,麻袍绳履,令人一望而生亲近之心,在众人的陪坐之下谈笑风生,十分的高兴模样。
第五功圜早敬过道士许多杯酒,自己已微有醉意,醺然地端起酒杯道:“唐为功道长,您调教的七位高足是第五家今年获胜的功臣,而今天最关键时刻又是您以无上的道术制服孙思岌那个匹夫,第五家时隔十年能迎回慈娘娘圣像,全赖道长之功也,这份恩情怎么感谢都不为过,老夫再敬您一杯。”
唐为功端起酒杯客气两句,一干见底。
第五功圜放了酒杯,凑近前放低了声音道:“只是我家收令徒为义子制胜的法子不难学样,孙家必定不肯善罢甘休的,若五年后他们也如法炮制请来江湖游侠对付我家可怎生是好?”
唐为功捋须一笑:“呵呵,员外过虑,世上欺世盗名之辈多如蝗蚁,似我辈般修道略有所成者直如凤毛麟角,孙家未必能寻得到有真本事的助手。”
第五功圜听他话中没有说死心头如何放心,追着问道:“可凡事最怕万一,五年时间不短,要是万一他孙家果真撞到大运撞到了可怎么办?”
唐为功仍毫不在意地道:“撞到也不一定能说得动呀,似我辈真修道之人又岂会对凡间的富贵财宝动心?贫道若非修道之前得到令祖的救命之恩,原也不会出手管这等俗世的事。”
听他这么一讲第五功圜更不放心,继续道:“可要是万一”
唐为功放下筷子,认真地道:“若员外想要一劳永逸地将慈航真人的圣像留在贵宅也不是没有法子。”
第五功圜大喜:“求道长指点迷津。”
“贫道有两策。”唐为功伸出手指道:“第一曰结善缘。在附近山中风水佳处建一座气派的道观,贫道替你邀些能人异士长驻观中,只要第五家对道观供奉不绝,还愁孙家能与争锋么?”
“这个容易,老夫,哦,不,弟子明天就着手建观。第二法呢?”
“第二曰善开光。员外夺得的这座慈航真人坐像其实已经累积了不小的灵力,只可惜从没有得到真正道法高深的人士为它开光,这世上所传的所谓有道名士多半华而不实,以他们的法力不足以开启此像的灵力。若此像灵力开启,自然能保佑第五家世世代代富贵不断、公侯万代,只要贵家门出几个显赫的人物,孙家再怎样也无法将它夺走了。”
第五功圜立即打蛇随棍上:“弟子敢请道长屈尊施法为圣像开光。”
“唔这个么”唐为功沉吟起来,很是不乐意的模样。
“道长有什么条件只管开,第五家拿得出的绝对任您挑,现在拿不出来的将来发达了双倍奉送。”
“呵呵,员外太客气,贫道的意思是开光是件大事,不可不慎重,务必要道行真个高深之辈才能十足地开启圣像的灵力,贫道的道行疏浅,难当大任,员外还是另行寻访高人吧。”
第五功圜哪里肯放过眼前这位高人,只管苦苦哀求不绝。
唐为功推辞了一阵,实在拗不过他,很是为难地道:“非要贫道施法也不是不可,只可惜会埋没圣像的大半灵力,若由贫道的师父亲自施法才堪相配,只可惜家师百年之前就已经不再见凡人”
这一次第五功圜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见席前有个声音大叫起来:“见不得人就不要见了,还要躲躲闪闪地说出来作甚!”
唐为功吓了一大跳,不光是声音出现太突然,并且声音中蕴含了道力,显明是针对他而来。他迅速地掐住一道护身法诀,身形一晃出现在桌后三尺,另一只手指着桌前出现之人喝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