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醒过味来,也将脸一跌:“任你这惫懈模样赏给两吊钱已算抬举你,就这么多了,爱要不要。”
“呦喝,哪来的过江龙,敢到这块地头闹事,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汉子一声吆喝,旁边立即围上来九个人,手里拎着棍棒、砖头等物,将青年团团围起来,目露凶光,发出威胁的吼叫。
青年夷然不惧,反背起手质问:“皇城根前天子脚下,尔等打算做什么?”
这群地头蛇鼓噪起来:“呸,亏得知道这儿乃天子脚下,你一个外地来的野汉子更应当守规矩,不论你在地方上是多大的角色,到京城这片地头,是条龙你得给我盘着,是头虎你得给我蹲着。”
那汉子得意洋洋地道:“爷们上十个老兄弟不能白替你做事,拿出五十两足色纹银来今天才算完。”
“五十两!”青年眉头一耸,语气一变:“看你们这些地痞无赖之流,小爷懒得同你们动手,实话告诉你,小爷姓苏名无极,你去打听打听,小爷乃当今内阁大学士、户部尚书陶大人的亲眷,今天进京是来看望大人,不想节外生枝,你们这些小虾米识相些还是不要闹腾的好。”
孰料那些汉子听见他报家门后反而更加嚣张:“你是陶相爷的亲戚又怎么啦?是相爷的亲戚就可以不守规矩?就可以赖我们的工钱?”
苏无极见他的调门越发的高,不禁皱起眉头,他原以为报出义父的名号可以吓退这些无赖,却不知道陶勋平素为官极爱惜羽毛,从不肯落人话柄,故而对街坊邻里极是客气、大方,每次出门遇到叫化子必给一两文钱,遇到争执总是率先谦让,人人都知道他的好脾气,是以连附近的地痞无赖也渐渐蹬鼻子上脸浑没将堂堂宰相的威严放在眼里,要是换在当年裴恺当道的年代,这些人听见相爷的名头早就吓跑了。
那汉子见苏无极仍没有服软的意思,便高声大叫:“快来看啊,快来评评理啊,陶相爷的亲眷赖我们的工钱啦!”
此地是繁华的地带,无赖子们几嗓子吼起来当即惹得许多人跓足观望。
苏无极见状大怒,自己吃亏是小,坏了义父的名声事大,不待这十个无赖动手,他先撞了过去,口中大骂:“我把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混帐王八蛋,小爷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还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只听见“哎哟”几声惨叫,叫得最凶的三个汉子被当场打倒在地,捂着肚子翻滚起来,另外几个见势不妙抄起家伙没头没脑地砸向苏无极。
苏无极十年前受孙思正、王思仁、袁道宗、欧野明等人撺掇开始弃文习武,就连陶勋也将当年从王远江那里学来的武学悉心传授给他,在众多名师的调教之下他如今一身的武功已登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对付这几个地痞无赖小混混自不在话下,只见他猿臂轻展只三两下就轻松地剩余的七人放倒。
十个地痞倒在地上,身上吃痛,只顾得哼哼,再也说不出话。
苏无极指着他们大骂:“小爷出手教训你们是要给你们个教训,欺负外地人也就罢了,胆敢败坏陶大人的名声就该这样的下场。”
蓦地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哼哼,什么陶大人的名声,可笑啊,一个与邪道妖魔同流合污的无耻之徒罢了,也好意思有人替他维护名声。”
苏无极大怒,指着围观者中的一个中年人道:“阁下信口雌黄污蔑我义父,有种走过来理论理论,今天若不说出个道理,小爷跟你没完。”
那中年人丝毫不惧他,踏前几步站到他面前,傲然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陶魔头的义子,贫道正好先斩你祭旗。”
此人往这儿一站,便有股子无形的压力扑面而至,压得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连退数步,腾出一个五丈大小的圈子。
苏无极骤觉压力扑到,身上穴道处似被重物所压,气血顿时凝滞。
练武之人内力需靠气血运行方得产生,这一下受制自然是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脸色亦骤然变白。他悚然一惊,情知遇到十分扎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