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等和顾家三口一同来到庙内,看见设在二殿中坪的讲经台上陶勋正闭目端坐,台下则有两人一禽。
一人仍是黄丹居士,体形柔和许多,面相谦和,原本隐约间的凶戾之气再无半点踪迹,神情谦和而温润。
另一名男子相貌稍丑,左手缺中指、无名指,右手缺小指,神色有些委顿。
那只禽鸟是只孔雀,全身皆白,唯独右边整只翅膀羽毛通红如血。
陶勋闻见脚步声立即醒转并起身相迎,他在讲经台上早已知道顾横岭夫妇昨晚亥时末刻始便一直焦急地等候在护法仙阵之外,亦知道顾础强闯生门被令狐灵击飞的经过。
是以,陶勋先主动向顾家人道:“顾前辈,令郎精神恍惚一阵,过了午时就没事了,不会留下任何隐疾的。”
顾横岭和妻子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犬子鲁莽,此他咎由自取,倒是教先生费心保全,实感激不尽。”
“令郎的雪鸡有缘闯进来,可惜进来之前吃了五只、伤了一只虫精,杀生之后血气、煞气未褪,所以这番缘法未得全功,只从下品灵禽雪鸡化为上品圣禽白孔雀,希望它日后还有能机缘或者化形为人,或者化形为凤凰飞升天界。”
顾横岭道:“多谢先生广施大道,以无上妙法渡化生灵。铁剑谷得到一只上品圣禽助阵,在仙道界同道面前气势要强上几分,先生对顾某全家有恩,此恩情一定会回报的。先生行**之后应当好好休息,我们便不打扰,就此告退。”他和妻子扶着儿子、带上白孔雀告辞而去。
陶勋指挥弟子们将黄丹居士和另一名汉子扶起来,用青虬车载上众人返回回春谷。
过了两天,黄丹居士身体恢复上门拜谢陶勋,那名蜘蛛化形的汉子同行。
陶勋坦然受两人大礼拜谢后,问道:“这位朱砂兄就是前日门主想照顾的朋友之一么?嗯,确实是福泽深广之人。”
朱砂泣道:“我们结义兄弟七个,一同上路,唯余黄大哥和我侥幸成功,可恨铁剑谷放出恶禽无端伤害我们兄弟的性命。”
黄丹居士赶紧劝道:“朱三休得这般想,雪鸡拦道这是天意所定,你要是迁怒于铁剑谷,就是与上天生龃龉,将来定然死无葬身之地,岂不白费浪费今次的机缘?要怪就怪大哥我吧,恩公早就警告我此行有极大的危险,我却仍是执意带上兄弟们,害得他们殒命、老三你受伤。”
陶勋插话劝道:“门主说得对,朱兄千万不可逆天而动。门主也不必太伤心,相信你们的兄弟转世之后定能重修大道的。”
“唉,实不瞒恩公,先师百足道人也是异类,真身是马陆。他修炼出人身,收两徒,我是异类,那叛门而出的师兄却是实打实的人类,他之所以受人挑拔做出叛门而出、盗宝弑师的恶行,大约就是因此之故,故先师临终时并不怪他。”
陶勋闻言唏嘘不已,百足道人的胸襟气量值得人钦佩。
“先师命令徒孙辈皆学佛法,回春谷的基业以佛寺为主,是为了借佛法的力量压制我们异类体内的妖气、邪气、戾气。我这六位兄弟是早年随先师出山历练时结识,先师故去后邀他们住进来拱护山门,原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知”
说着说着黄丹居士与朱砂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陶勋和丁柔将他们劝住,众人在一起说话,百足门弟子进来报告,谷外有人投书带药求丹。
黄丹居士吩咐道:“将他请进来先安置在客居,等过些日子再见他。”
陶勋却道:“门主,不妨将来人请到这里来。”
黄丹居士有点意外,依陶勋的意思发出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