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易戴之山,陶勋出现在辟离洞雚疏的巢穴,己蕤只将他送到无漏之渊的入口打开两界通道后便止步。
“你去无漏之渊一个月时间,我原以为只需半个月,途中遇到坎坷了?”雚疏看到他出现后便相问。
陶勋将在无漏之渊的遇到的惊险讲出来。
雚疏同样显得万分惊讶和不敢置信:“你竟然能从域外夺魂天魔炼体中熬过来!我自出生以来仅闻也。”
“侥幸而已。”陶勋无法解释,只好将一切归结为运气使然。
“我代你炼制的那批丹药和仙器都差已经不多,你既回来我便交还于你。”
“敢请前辈将这批丹器做完,晚辈此趟异域之行略有所悟,想将夺月珠的方案再推敲一二。”
陶勋的确有所得,夺月珠的神通有些类似于他在裂龙榫中的神通,所以此刻对于天册中的法宝炼制之法理解更加深入,自然需要些时间重新审视原来的方案,炼器之术要求对炼制之法理解得越深成功的机会越大、成品的品质越高。
过了一天,雚疏将丹药和仙器都炼制到最后一步停下,出丹、取器这最后几步需要陶勋亲自做。
陶勋将惥踿鼎、孜蕠鼎也拿出来,三个鼎器同启,孜蕠鼎用来炼制丹药,禹王鼎用来炼制仙器和鼎器,惥踿鼎专用来炼制拜月珠。
陶勋在易戴之山变境十天当凡间一年,炼制后一批丹器本着精益求精的态度,颇花了些时间,最重要的夺月珠用足了凡间九年的工夫。
炼丹、炼器所花的时间一般是三的整数倍,重要的丹器是三或者九的乘积,固然炼制的时间越长,出来的成品威力越大,可陶勋时间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二十七个月,况且他也没想过炼制夺月珠为将来进天界做准备,他炼夺月珠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万一的情况下在凡界使用。
这样一来,他前后在易戴之山呆了五个月时间,该回去了。
阚迪仍在木实谷,他在木谷林中就地闭关入定,在耗尽仙力和心神之后他的境界稳定下来,需要时间好好稳固成果。
陶勋没有吵醒他,将他分得的丹器以及从辟离洞雚疏的巢穴里找到的一根雚疏脱落的毛发装进一枚洞天玉戒放在他身边,尔后小心地用一套极品玉石炼制的阵器在他身边布置出一个防护和匿迹的仙阵。
做完这一切后,他借助雚疏的帮助独自离开易戴之山回到凡界。
这一趟易戴之山之行他耗去了半年多的时间,离家日久回家的心情当然是万分迫切,驾起流光飞云术数千里距离很快越过。在无漏之渊元光天行术能在一眨眼间遁过九万里,凡界的法则同那里不一样,速度要减慢许多,估计只及前者的百分之一,真是奇怪得很,偏生无漏之渊的重力是凡界的百倍。
客寓仙居没有任何异常,陶勋穿过禁制回到仙府内,内部一切如常,丁柔、欧焕、杜希言、官觳、田姎儿、令狐灵仍都在闭关当中,留讯池内也没有信柬。他感觉有一点疲倦,自回静修室炼气休养。
半个月后,欧焕、杜希言、官觳、田姎儿、令狐灵相继出关,陶勋已经修养好,遂将五人召集到宣经室,为他们讲解修仙功法口诀和仙术的运用之道。
再过些天,丁柔出关,她的气色大好,整个人异常精神。
丁柔炼体非常顺利,一口气连冲两关,要是稍贪心一点冲三关也有可能,道行的精进表现在气质上,令她本就倾国倾城的美色更添几分丽色。陶勋老实地将重返易戴之山的经历向她交待,惹得她好一阵埋怨: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带上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陶勋问妻子:“这次闭关野明的心境上去了,体境稍稍迟滞;希言的进步大一些,已经冲破灵寂初期晋入中期,驭器飞行勉强够用;官觳和姎儿的进步也不小,只差一步就可以冲破结丹初期。灵儿入门最晚,从筑基期到凝神中期的进展稍快了一点,先稳一稳,巩固境界三、四个月后再行修炼吧。我们即将到昆仑瑶池仙境一行,带上他们同行可好?”
“呵呵,你是一家之主,你做主便了。”丁柔咯咯笑着道:“要不要同老孙头讲一下,他肯定巴巴地要同去。”
“同他讲是要讲,但却不能许他同去。他因世俗的事务缠身,道行被耽搁下不少,还是让他将工作全数交与令狐壏,回仙居好好修炼补补功课吧。”
欧焕等人听说要出外远行同去瑶池仙境,个个喜不自禁,官觳和田姎儿手拉在一起蹦蹦跳跳显是开心至极;令狐灵稍显含蓄一些但也激动得双手有些颤抖;欧焕更甚,瑶池仙境是神话中的去处,没想到居然很快就可能亲临其境;杜希言已经出外历练过一年,见过不少世面,情绪倒没显得太过激动。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这首诗道出了早春二月春回大地时万树吐绿生芽的景象,早春里一切刚刚从寒冬的死寂里苏醒,到处崭露出勃勃生机,使人不胜欣悦。
陶勋有意将这趟远行当作一次履世历练的经历,亦是为了照顾不能驭器飞行的令狐灵,选择马车陆行前往西昆仑。
所谓历练,在陶勋看来就是道家的“和光同尘”抛开修道者不食人间烟火和高高在上的姿态同尘世里的人生活在一起,衣食住行都与尘世人无二,唯有深入到其中经历过、了解过,才懂得修炼仙家无上妙术之所以然。
一行七人全都骑马,一路上于无人处施展仙术襄助马程,遇人烟处缓行,多要与当地百姓接触。
七人中唯有田姎儿打小在仙云山修炼与民间接触得少,所以一路行来也就是她的表现起伏最大,初时在通忂大都嬉戏游乐,后来经过普通府县眼见到百姓生活渐渐贫困,再经过偏僻、贫苦府县时看到大多数人面有菜色、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再经过遭遇天灾**的地区时入目所见百姓啼饥号寒、卖儿鬻女、白骨露野、百里无人烟的惨状,她的情绪从初始时的兴奋渐到沉默最后到悲苦,这样的经历对于修道者的心境也是种莫大的考验。
陶勋一如既往,逢贫困的地方尽量用高价收购当地人家的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到了饥民集中的地方稍事逗留,将宝盒中收集到的粮食和收购到的生产、生活物资由众人尽快分发给贫困的百姓;碰到疫疾区或者因疾病陷入悲惨境地者,他和丁柔一起施展回春妙手治病救人、施药施汤,活人无数;遇着妖魅邪祟为害人间的事,遣诸门人弟子出手降妖除怪。
他们就这般一路行来善事做个不停,耽误不少时间,二月初从潭州府出发,六月中旬才到达西京府,西京府离西昆仑尚有万里,剩下的路程只好用道家仙术上路。
一行人再次到西京,这次要从东面进城。
离城三十里外,官道上一彪缇骑押着辆囚车远远过来,陶勋脸色忽地一变,道:“前面钦卫所押解的犯人是我的故人,故人遭难,遇到不可不相见,退回五里外布局,希言和灵儿负责。”
官道上,钦卫所一队三十人押解囚车快速地行走。
这只队伍才出城三十余里,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苍穹浓黑如黑染,大风吹起飞沙走石,头上电闪雷鸣,眼看暴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