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朋友,我不能坐视你寻死,玉符会保护你性命的。相信我,你会找到那个真心疼惜你一辈子的好男人。”
“我不相信。”朱阴有些固执地回答,接着没好气地道:“天色不早,你该回家了,尊夫人知道你来我这儿会不高兴的。你放心,你的秘密我死也不会透露。”
陶勋黯然摇了摇头,退两步施展遁术离去。
丁柔已经回家,待到他回来,不动声色地问:“朱姐姐还好吗?”
“就象你替她卜过的卦象所示,她眉间死气渐结,李煦的问题她或许在不久之前已经有所察觉,可是她却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忠义与亲情难以两全,谎言与欺骗相随相伴,哀莫大于心死,她死志已萌,我希望能够救她一命,希望她能渡过这番劫难后得到另一番际遇。”
“你舍不得了?后悔当初没有向太子要下她?”丁柔的问话十分尖锐。
“时也,命也,我们不都还在这个红尘里打滚,不是么?”陶勋抛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转身走了。
丁柔呆了呆,跺脚骂道:“你到底后悔没有?你这死鬼心虚,不敢回答我。”
二月初五,陶勋寻个由头邀上四位昔日同僚同往内阁大学士杨廷均府上拜访。当年道典要辑馆的主编官杨廷均现在已是位高权重的内阁重臣,只不过内阁五人中裴党、*各占一半,杨廷均却是根明哲保身的墙头草,平时和稀泥、两头讨好。
正当陶勋和四位同僚在杨大学士府前碰面下轿准备进府的时候,早被安排好的皮历突然闯到他们面前大声喊冤,然后在陶勋的刻意引导下当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的面控告边镇守将私通北戎的罪行,并且当众出示部分证据,后在陶勋的提议下,五人决定将皮历带进杨大学士府第找老上司告状。
类似一幕也在太子府上演,杨杞潜进太子府向太子当面告发边镇守将罪行,同样提供了一大堆的证据。
杨、皮两人告发的案子立即在京城官场掀起一场大地震,*固然兴奋不已,裴党则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然最令裴恺惊惶失措的事情是与边镇党羽的通讯联络突然间同时中断;而更令他心胆尽丧的事情,先是他的一位身份极特殊的“客卿”告诉他整个京城的天机术数受到干扰,然后当着他的面这位客卿忽然惊恐地尖叫着渐渐消失不见了,不光是这一个客卿,另两位特殊的客卿也遭到了同样的下场。
到了晚上,宫中传来消息,皇帝最宠信的七位“天师”因练功时走火入魔而中风昏迷,七人里有六人是他推荐的,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靖宁侯阵营的阵脚完全乱了。
边关守将通敌事关重大,第二天一大早,刚刚出关的皇帝难得地主持了一次大朝会,御史们的折子雪片似的堆上龙案上面,朝堂上的激烈辩论从卯时持续到未时。
陶勋颇为郁闷,因为皇帝并没有下诏将召见改期,他不得不在紫禁城外等了一个白天,好在他非凡人,换作凡人只怕要又冷又饿昏倒在城门洞外。
朝会散后,天色眼看抹黑,有太监出来传旨:皇帝召见。
太监领着他在皇宫转来转去,转到靠东边一间房子,另一名太监传旨:圣上赐膳,用过晚膳后到玉宸殿见驾。
这让他颇有些意外,臣下得到皇帝的赐膳是莫大的荣耀。
玉宸殿是借用了天宫的名号,皇帝好求仙证道,即位后陆续将宫里的部分宫殿改成传说中天庭的宫殿名称,玉宸殿是皇帝最喜欢呆的地方。宫殿里仿照传说中天上神仙的居所布置,四壁绘满诸天神仙画像,宫殿一端供奉着三清道尊,另一端摆着一张九品莲座和一张云床,皇帝在莲台上打坐。
陶勋用神识悄悄地打量完宫殿里的陈设,在殿内太监的宣唱声里,低头趋进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一个平和、浑厚的声音响起:“你就是陶勋,平身,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