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现在放在何处?”陶勋追问。
“末将令他们全堆在州衙大堂里,真是亏得有华天师所赐的仙符,不然这么多东西哪能全带回来。”
“随孤去看看。”
一行人随瑞王来到州衙大堂,十几口大木箱全部敞开盖,露出里面的金银,晃得围观的人眼睛发花。
瑞王看到这些金银自是笑得合不拢嘴。
唯有李子升在旁边拿起几块银锭和金条翻来覆去看了会,惑道:“怪了,这些金条、银两上面没有任何印记,莫非不是妖教从官库里抢来的?若是他们从民间抢的则其规制也不会如此齐一呀,难道他们把将来的金银重新熔铸了?”
陶勋笑咪咪地说:“李兄何必理会此等小节,既然是缴获的金银自当归我们处分,这合计五万多两银子正可大用。”
瑞王十分高兴,大手一挥:“綦将军,给参战的将士们记功,孤要重赏他们。就从这些金银里面分两成给他们,你看怎么样?”
他被困在池屏州三个多月,军事、人事方面在陶勋的熏染之下对綦离的信任渐渐多起来,接触多了便熟络起来,对綦离的爽直性子没最初那么反感,有时也同他开开玩笑。
“且慢。”陶勋赶忙出言阻止:“殿下,将士们打了胜仗自然应当赏赐,不过朝廷对军功的赏赐自有法度,按法度赐予就行了。如今教匪围城日迫,我军才打了一个小胜仗就一下重赏下去一万多两银子,那么以后打了更大的胜仗时又该如何赏赐呢?”
“呃”“要是赏赐少了,厚此薄彼,如何令其他士兵肯尽心尽力地杀贼?重赏可以激励士气,赏赐不公也可以沮丧士气,用之须慎。”
“好啦,好啦,孤知道啦,每次都是你有理。”瑞王不耐烦地挥挥手:“老綦,你也听到了,不是孤不愿重重赏赐,而是陶大人不肯,你同你的将士说清楚,打起仗的时候可不许为这个偷奸使滑出工不出全力。”
“末将省得,省得。陶大人劝谏得也对,那群丘八不能喂得太饱,要是宠惯坏了,以后打仗前他们会先跟你要钱才肯出力。”
“亭渊,这么多金银,你说应该如何处置?”
“殿下,前段时间天降大雪,为了解决难民露宿的问题行辕下令州城和城郊所有居户必须将房屋租给官府,由官府安排老弱妇嬬住进去,此举措出台后解救四十万难民于危困,现在被冻死的人数从每天两百余人骤降至数人,困守在州城的五十万军民无不感念殿下的恩德,无不称颂圣上的圣德。”
“嗯,小王惭愧呐,呵呵呵。”瑞王被拍得十分舒服,笑得十分开心。
“按照每人每天一文钱的租金计算,除去本城土著外,近四十万难民每天的租金就是将近白银四百两,到现在一个多月了,租金累积就有一万两千余两。州库老早就已见底,前段时间抄没附逆者家产得到的几万两银子都充作军费所剩无几,所以这笔租金一直都是打白条欠着的。租金拖欠久了,再加上军情越来越艰难,民心渐渐不稳,本月来难民与宿主间的纠纷愈演愈烈,必须想办法安抚。”
“你呀你,还好意思说,照孤的意思应当直接下令征用所有民房,何必搞出个花钱租房的花招,赚虚名而亏府库,以后指不定御史们会揪住这条往死地里弹劾于你。不说这个了,你是想用这次的缴获结算一次租金吗?”
“倒是不必马上支付,只须将这些金银在大堂上堆成两座金山银山敞开大门让百姓看见,本地百姓知道官府有钱不会拖欠租金也就会有所收敛,士兵知道衙门里有大笔金银也不会担心没有军饷和抚恤,如此军民之心可安。”
“呵呵,你这招望梅止渴倒也用得机巧。”瑞王笑了一会,看见州判李子升愁眉不展地站在一旁,故意问他:“李大人,看你一直苦着脸,是不是官军此次大捷你不大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