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林顿足懊恼地道:“若此魔为祸人间,都是孙某的罪过。”
炎道人劝道:“魔物最擅蛊惑人心,孙前辈也是一时不察嘛。”
陶勋也道:“也是晚辈太贪心,前阵子就发现了此魔的踪迹,一直没有动手除掉它,先前是贪图将它炼化还原成玄阴液才用三昧真火,若直接用天火烧它须臾间可克奏全功,何至有失。”
孙林恨恨地道:“由我纵之,我誓灭之。丁兄可有办法找到它的踪迹?”
“它被我的三昧真火炼过,短时间内逃不出我的神识探查。”陶勋拿出一块玉简,简单地炼成一块玉符,道“此符可指示它的方位,十日内有效。这个魔婴的本体太弱,又只听去半部经文,以前辈的道行灭它很容易,不过诛除此魔务必要先彻底捣毁它的巢穴。”
孙林收好玉符,转对炎道人道:“道长,五千石粮食和三千匹布帛我已经带来了,你看是否现在就可以兑换仙器?”
炎道人笑指陶勋道:“我也只是中间联络之人,兑换的事你得找他。”
孙林吃了一惊,对陶勋道:“丁兄弟莫非就是峨嵋派沐婷姑娘的丈夫?那些仙器都是你炼制出来的?”
“应该就是我吧。”陶勋笑了笑,道:“要是孙前辈能答应助我演场戏,我可以再传一个法术,用来对付魔婴必可十拿十拿,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李家堡位于池屏城以北二十里,庄园占地一百多亩,外有小河绕庄,护墙修得极厚实,高两丈七尺、厚一丈,护庄的武装庄丁多达六百余人,兵械精良,连朝廷明令禁止民间执有的强弩也有,曾有几拔土匪结队攻击它时吃了大亏,打那后便再没有土匪敢打主意。
土匪不敢打主意,并不代表别人不敢。
綦离亲自率领靖寇军五千人和民兵两千人将李家堡围个水泄不通,最后通牒早已经送进去,李家堡主事者迟迟不肯开门出降,派出许多说客出庄说项,用许多借口拖延时间。
规定的时辰一到,綦离有些兴奋地一把扯烂李家堡送出来的抗辩文书,大手一挥:“传令,进攻!”
战鼓敲响咚咚有声,震得大地随之一颤一颤,一队队靖冠军士卒在军官指挥下冲上前开始用木头搭浮桥。
护墙上有人大声地发出威胁,要求靖寇军立即停止行动,喊了几句见无效后退了下去,庄里很快响起梆子声,守庄的庄丁居高临下开弓向进攻的士卒射箭,当场射翻十几个。
靖寇军士卒全是刚刚招募而来的农民和流民,训练的时间不长,今天第一次上战阵,见死了人,登时惊慌起来抛下手头的东西一哄而散。
没等他们逃回本阵,本阵中出来百十人挥舞着大刀将逃在最前面的十几个人劈头砍翻,接着又见本阵中的弓手出列,弯弓搭箭对准了溃兵。
有校官大声喊道:“军中并未鸣锣,尔等不听军令是想找死吗?按照军法,后退者杀无赦,快给我杀回去。”
所有溃兵都停下脚步,在弓箭和刀枪的威胁下回过身冒着护墙上的弓箭继续搭桥。好在这一次弓手跟在他们后面攻上去开始对墙头的庄丁弓手进行压制。居高临下自然射程要远一些,靖寇军的弓兵对射时比较吃亏,不断有人倒地,但看到逃跑者立即被督战兵砍杀,这批弓手不得不力战不退。
对方的弓箭威胁减弱后,靖寇军搭建浮桥的速度明显快起来。
经过如此几轮交锋,靖寇军以损失百余人的代价搭起了四座简单浮桥,早已准备就绪的步卒抬着各式云梯和一些简陋的攻城战具向庄园发起冲击。
瑞王全身裹在大斗篷里在綦离身旁观战,不解地问:“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派弓兵上去对射?”
綦离一边兴奋地盯着战场,一边解释道:“殿下难道忘了我们的士兵不久之前都只是逃难的农民吗?一群乌合之众拿起刀枪也不知道打仗,只有尝到血的滋味才会有一点当兵的样子。末将故意不派弓兵上去,就是知道他们必定要忘记军法逃跑,正要乘此机会斩杀几个逃兵立威,否则他们永远学不会遵从军令。”
瑞王面露不忍之色道:“但他们不是死得很冤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