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勋笑道:“呵呵,夫子说放他们生路,他们恐怕不会相信的,因为夫子的许诺太空洞,他们都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深晓其中利害,乌衣门又是传承了千年的极秘密的组织,就算我们真的放过他们,他们也没法活下去。所以放他们生路可不仅仅只留他们的命那么简单,只有给他们指出一条可靠的、可以活下去的道路他们才会相信。”
“东翁说得轻巧,可怎么做呢?”
“晚生亲自去说服他们,夫子仔细谋划怎样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他们出去。”
“东翁真的打算放他们走?”陈子轩显得有些惊讶。
“那当然,我们要钓的是整个乌衣门这条大鱼,非放长线不可。我还需要他们提供对青虚观不利的口供,用他们性命换这些东西,我们还赚了。”
“可纵虎归山终难免为虎所伤呀。”
“不会的,只要打掉乌衣门他们就是无本之木,而且对于已经暴露了身份的乌衣门杀手,江湖上的朋友对他们象对待过街的老鼠,他们只有一条活路,那就是我指给他们的。”
陈子轩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仿佛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半天才道:“东翁,学生今天才知道你的城府原来也这么深。”
陶勋脸微微发红:“夫子说哪里话,这些也是给他们逼出来的呀。您先帮我筹划筹划,我亲去提审他们五个。”
为了保密审讯室放在县牢的一个单间,这里专门用来进行此类审讯,里面只有三个人,陶勋、鬼影和袁道宗。
陶勋照习惯性地暗暗地施了个法术禁绝声音溢出,然后紧盯着戴了沉重的脚镣手铐的鬼影一言不发,目光清澈无比,象尖刀一样刺得鬼影心里发慌。
鬼影同他对视了几息功夫便受不了撇过头望向别处,但尽管如此他仍觉得过对方的目光所施加的沉重压力,压力穿透了他的身躯,直搅进他的心神,让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半晌后他终于顶不住,开口道:“你们要杀便杀,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不要浪费气力。”
“我想你弄错了,我并不需要你供述任何东西,你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陶勋语气里带着嘲讽,给人以看透一切、掌握一切的感觉。
“哦,是么?既然如此,还带我到这里浪费时间作甚?”
“我先念几段故事给你听。”陶勋慢悠悠地取出一张纸,打开来照上面念出一段。
鬼影的脸色立时变成煞白,如被针蛰过一般跳起来,哆嗦着问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照这上面念的呀,你自己看看,看我有没有念错吧。”陶勋大方地将手里的纸递过去。
鬼影只瞟了一眼就确定他手上的正是自己在阴曹地府画的供状,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垂下头半天没有作声。
陶勋不急不徐地道:“本官这几天将你们五个人分开监禁与外界隔绝,你也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吧?”
“我听陈师爷说过,你们抓捕本门在本地的人马。”
“嗯,他说的确有其事。但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我从你的供状里面挑了一些名字交给了虞撼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鬼影额上青筋暴胀,突然暴起嚎叫着冲向陶勋:“我跟你拼了,我全家的人都会被你害死。”但是粗重的铁镣手铐限制住他的动作,没到陶勋面前就被袁道宗挡住。
陶勋冷冷地道:“摆在你的面前有三条路。第一条,负隅顽抗下去,我对外四处声扬是你出卖了乌衣门的秘密,然后再将你放掉。”
“什么?你还没有暴露我的名字?”鬼影象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急切地问:“另外两条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