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这还用你说吗?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孙思正,我和相公都不方便出面打听,三人当中就数你脸皮最厚、花肠子最多、身份又合适,你去随便找个人问问谷中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各大门派齐聚于此。”
“夫人,打听消息的差事本来就是我这当下人份内的事,不过您也用不着先数落我一番吧?我估计不用我们去找人打听,自然会有人找我们打听。”
“老孙说得对。”陶勋认真地对丁柔道:“夫人,老孙已经改邪归正了,你不要老是拿他以前的事刺他,这有悖于圣人的仁恕之道。”
丁柔嘟起嘴哼了一声,不快地道:“知道了,知道了。孙思正,你刚才说有人会找上门来,何以见得?”
“回夫人,老奴在谷外逼退秦山三虎的事有少人目睹,进谷之后他们都加入各自门派的驻地,必定将我们三人禀报给同门。如今谷中聚集大小百余个门派数千之众,他们以门派为单位各自宿营,互不统属,说明这趟武林聚会并非事前谋划,从那个过颐伯的话里也可以听出端倪,十有**都是冲着那个‘离魂’宝剑而来,大家既对此觊觎,安能不怀警惕之心互相防备?象我们这样来历不明又身怀绝技的人如何不引起他们的疑心?”
“说得有些道理,果然是个老老谋深算的家伙。相公,我没说错吧?”丁柔差点将“老狐狸”三字讲出口,改口之后心里觉得别扭,忍不住狠狠瞪了孙思正一眼,眼里满是威吓之意。
“不错,老孙在谷外对‘秦山三虎’显了一手象是凡间内功的手段,我们和过颐伯谈话的时候摆出莫测高深的姿态,知道消息的门派必定会对我们产生兴趣,既然开了头,索性装到底。呆会儿要是有人上来搭话,就由老孙你出面应酬,别泄露咱们的底细就行。”
“这个老奴自然省得。老爷、夫人请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三人且说且行,沿路的人对他们俱都侧目而视,也有指指点点的,三人耳尖听到他们议论的无非是轻易逼退“秦山三虎”的事迹,附带不少传言和臆测,更有人说他们三人是“袁贼”搬来的救兵。
陶勋听在耳里,心里不免疑惑,不知道“袁贼”所指为何,为何将他们联系在一起时会引起旁人的紧张。
他们走了一会儿,林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多,很快有人在散布他们三人就是冲“离魂”剑而来的传闻,这在一些帮派的驻地里引发一片咒骂声。
陶勋忽有点吃惊地道:“他也来了。”
“谁?你们认识吗?相公何不过去打招呼。”
“是钓叟,我游学肇庆的时候见过他出手,不过他应该不认识我。”
“肇庆?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时候吗?”
“夫人,不错。在山晖居外面的河上我亲眼看见他跟西江帮的人动手,后来还是你师姐褚小蝶突然出现救了他。”
“是他呀,我听褚师姐说过。”丁柔突然怪怪地看着陶勋,问道:“你是不是想我褚师姐了?”
陶勋连忙否认:“没有,只是见到钓叟,顺带记起往事而已。”
“还说没有,想就想呗,要是心里头没鬼用得着这样慌慌张张么?”
“夫人说到哪里去了,我现在心里想的都是我们初见时的回忆。”
“哼,言不由衷。”
孙思正拼命才忍住笑,跟在这对小夫妻身后穿行在竹林里。
三人在谷中走了四五里,地势由向下变为向上,向上的坡比身后的坡要陡一点,顺坡走了不到一里,三人所处的位置地势反而比进谷口还要高出一截。
到达坡顶之后,陶勋忍不住惊呼起来:“真壮观呀!”
三人骑马站在一块突出来的危岩上,下面有十数丈的深渊,形成一个宽约五六里的天然圆形天坑,四周都是高达千仞的垂直峭壁,坑里翠竹浓密,风吹叶动犹如掀起层层波浪,波浪的正中央有块突出的高地,方圆百丈,宛如大海里的一个孤岛,上面树林蓊郁,一座竹舍隐约掩藏其中。
三人驻足看了一会儿,丁柔轻声道:“怪了,下面的竹林倒好象是个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