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故意将声音提高一截:“老孙,你说他们是不是去做坏事?”
“惊风帮偶尔也做做善事。夫人,您说咱们到秋垣县的时候,县里的士绅会迎出几里来呢?”孙思正人老成精,已经猜到丁柔的想法,故意将话岔开。
“管他们迎出几里。”丁柔没好气地回一句,干脆直接向陶勋道:“相公,咱们转到竹云谷瞧瞧热闹吧,要是他们做坏事,你们正好出手教训,救人于危难也是我们的功德呀。”
“唔,也好,我也想瞧瞧他们急匆匆地是要去办什么事。”
“老爷、夫人,老太爷出门时交待路上不要多事,早日到秋垣县上任才最要紧,何必节外生枝呢?”
“不要紧,误不了日程的。我早就想在上任前微服探访当地民情,正要借这个机会先走一步,你要是不想和我们同行那就带两名随从按原定行程走好了。”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爷到哪里,老奴就跟到哪里。”
丁柔骂道:“老滑头,你一准早就想要进竹云谷凑热闹,怕在老太爷面前担个不谏言的罪名,欺负我和相公年少心性好奇,料定我们会执意前往,所以故意这样说的吧。”
孙思正呵呵一笑,也没否认,顾左右而言他。
等老王夫妇赶来,陶勋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他们,让他们赶车马加快行程先到秋垣县官驿等候,两人苦劝无果只好领命。
分派马匹时陶勋吩咐孙思正将马留下来套车,步行牵马伺侯,丁柔得意地直夸丈夫想得周到,很是解气。
三人出镇走到无人的地方各自施术改变相貌,陶勋变得与原貌大相径庭,就算十分熟悉的人也很难看出来;丁柔爱惜容貌,虽然改变相貌,依旧显出十分的秀美动人;孙思正功力不够,陶勋将面具取出来给他用。
改装完毕,陶勋打开如意乾坤袋唤出玉虎,命它变成一匹骏马。玉虎变成的白马毛色纯白如玉,只在马蹄上方和耳后有一圈黑色斑纹,膘肥体壮、神俊异常,两匹普通马匹在它面前腿脚发软,站立不稳。丁柔抢坐到马背上再不肯下来,陶勋笑嘻嘻地打发孙思正再回镇子买来一副鞍辔装上。
三人打马上路,离开官道插进间道,玉虎轻轻一跃十数丈,几个起落就将二人远远抛开,丁柔嫌他们跑得太慢,取出甲马符贴在两马的足蹄上,他们这才堪堪跟得上。三人疾驰如风,紧赶两刻钟,远远地看见惊风帮的六骑,三人放慢马速跟在后面。
又跑出几十里,道路转进一座大山,山势雄伟,峭壁突出、危岩耸立,高高的山顶直插云霄,山中林深茂密,不时传出鸟鸣猿啼,不失为一处佳景。
一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比官道反而热闹许多,士、农、工、商、僧、道、儒、樵、渔各色打扮的都有,提着刀枪剑戟各种兵械,显然都不是普通百姓。
陶勋轻轻地对走在最前面的丁柔说:“朝廷严禁民间执有兵器,这么多人拿着刀枪堂而皇之地走在路上,官府的人都做什么去了?”
丁柔轻笑道:“官差大多吃软怕硬,肯定睁只眼闭只眼,事后才会出来收拾场面。相公,你说这么多武林人士聚在一起要做什么?不会是聚众造反吧。”
陶勋连连摆手:“夫人噤声,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丁柔不以为然地道:“怕什么,这里天高皇帝远,谁管得着谁。皇帝老儿一门心思想成仙,天天和道士厮混在一起做甩手掌柜,动不动一两个月不上朝。这还罢了,偏偏长双狗眼不会识人用人,远君子、亲小人,任用奸佞当道,弄得朝政败坏,民间怨声载道,活该有人造他的反。”
陶勋劝道:“夫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再不要说了,传出去惹来祸端,我倒不怕,就怕牵连到泰山大人,你能忍心吗?”
丁柔不服气地道:“这些人都是武林中人,谁会理会朝廷的闲事?就算有多嘴的,凭你我的功夫还怕治不住他?哼哼,等闲的武林高手我也没太放在眼里。”
她的最后一句话没运功控制声音高了点,身后马上有人接话:“好大的口气,姑娘是哪位高人的弟子?想必尊师只顾教你武功,忘记教你怎么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