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还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要不然待会儿就你一个人举行婚礼,得多尴尬呀!”
安然心中微微动怒,但她竭力忍着,从镜子里看了r小姐一眼,轻声道:“我相信他。”
r小姐一笑,迅速帮她描好最后一笔眉毛,转身收拾工具,背对着她道:“其实我对江总也不了解,但是以我看过这么多场的婚礼的经验来看,江总未必是真心想要娶你。”
豪门联姻多了去了,被逼嫁人的更是多不胜数,还有些为了这样那样目的的,总之两个人是不是真心想要结婚,r小姐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然,她也看出了安然的心思——
“不过安小姐也不是真的想要嫁给江总,只不过是为了一口气吧。”
安然被她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在化妆间没有别人,她咬咬牙,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悦:“这是我和江总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来插嘴。”
“哈哈——”r小姐一点也不介意,反倒哈哈大笑起来,眉眼里都是惋惜:“这当然是你和江总之间的事,我只不过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提醒你而已,再喜欢一个男人也不要迷失了自己,再怨恨一个男人也不要起同归于尽的心,他的错,为什么要你一同去承担?”
安然一怔,化得极漂亮的双眼微微眯起。
r小姐这时就摆了摆手,叹口气:“好了,我多嘴就多嘴到这儿,安小姐的路还是要安小姐自己去走,祝你和江总幸福一生,白头到老。”
她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化妆间,里头只剩安然一个人。
太过安静的环境总是容易让人心底发慌,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安然在那一刻,竟然鬼使神差地开始怀疑起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对不对,值不值得?
但是很快,这种想法被江迟聿的到来所打破——
他是在婚礼开始前五分钟到的,身上的西服并不是她给他精心挑选的那一套,向来一尘不染的皮鞋今天看上去也不是那么明亮,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结婚,反倒更像是送丧的。
安然积攒了一天的怒火此刻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她站起来,冷笑着盯着江迟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终于舍得出现了?不是已经追到机场去了吗?为什么不干脆和她一起上飞机呢?”
他真以为自己对她那么放心吗?他真以为自己是白痴吗?
安然气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一挥手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摔到了地上,毫无形象地喊了起来——
“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你心如刀割吧?亲眼看着她登机又是什么滋味?江迟聿,你这么有本事就别来这里啊!反正我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刚刚在手机上看到跟着江迟聿的人发回来的那几张照片,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去,那一刻要不是正好旁边有东西可以扶着,安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刺激得晕倒。
五点五十的婚礼,他延迟到六点五十,还以为他是不爽自己的逼迫,可最后发现他只是为了送那个女人最好一程。
“江迟聿,江迟聿——!!”
安然身上还穿着婚纱,可她却已经全然顾不得,像个疯子一样扑过来。
江迟聿厌恶不已,一个侧身避开了她,而安然因为踩到自己婚纱的裙摆,一个趔趄直接摔在了地上。
木质地板,摔下去发出很响的“咚——”一声,听的人心惊肉跳。
可江迟聿却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一点点要扶她起来的迹象。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目光都是带着轻蔑的。
安然大概也被这一摔给摔清醒了,坐在地上哀哀地问:“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呢?许昇炎也在那架飞机上,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可以逼许昇炎听你的话啊!”
说不定就逼成功了呢!那样你就可以不用和何书蔓分开,她也不会死了啊!
安然问完自己笑了起来,可那笑容比哭脸还难看。
江迟聿一直保持着沉默,因为对于一个在爱情里只会耍手段的人,他不屑和她分享自己那种战战兢兢的心情。
是的,战战兢兢。
因为那个人是何书蔓啊,所以不敢冒任何一丝的风险,宁愿亲眼,看着她上飞机,宁愿亲自,送她离开这里。
她走的时候没有回头看,戴了棒球帽和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长长的发丝从两侧披散下来,除非正面相对,否则根本看不到她脸上是否有表情。
江迟聿大概隔着二十米远的距离看着她,目光安宁。
以为自己会做出什么失控的行为,却发现真的到了这一刻,竟然觉得只要能这么看着她,就好。
何书蔓过通道的时候他正欲转身,恰好有风拂面而过,她的长发往后扬起,他看到她的嘴角泄露了一丝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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