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沉吟片刻,表情罕有地凝重:“先前一直听闻销金坊亭坊主,我下意识以为亭岚是他名姓。”“但若是说‘宋亭岚’,那……我想到一个人。”
“谁?”
苏年还未开口,就听不远处传来动静,似是盛荣吩咐府兵,将趴在地上的吕义架了起来。
盛荣手里捏着匕首,阴森森道:“拿着玉佩,平白受了这么多年侯府的照拂……”
“原来实则是隐形埋名,躲在这山中称大王!”
“大人……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吕义吓得全身颤抖,嘴角唾液和血丝混在一起,好不狼狈,“您,您去找他算账吧!放过我,求求您……”
盛荣大笑,末了又瞬间冷下脸色,咬牙说道:“我若是找得到,还用得着审你们这群废物?!”
他往吕义身上啐了几口唾沫。
苏年转身,对纪方酌压低声音:“我想起……宋亭丰。当今圣上将要立储的太子,他口中的四殿下。”
“圣上虽然后宫佳丽如云,可膝下单薄。如今健全及冠的只剩下第四子,宋亭丰,于是理所当然将要立储。”
“这么一说,那宋亭岚是……”
纪方酌话音未落,却听巷口那人咬牙切齿道——
“什么都不知道,那也不必留着你了。”
盛荣冷声说完,举起短刀,眼看就要朝吕义脖颈刺去!
吕义撕心裂肺尖叫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紧闭,没想到预料中的死亡却没有如期而至。
他又闭眼大喝了几声,这才听见耳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开口清润朗朗——
“杀了他又有何用?”纪方酌平静道,“盛小公子方还年少,若是身上杀孽太重,只怕孽力回馈到家人身上,往后侯府灾祸重重。”
吕义小心睁开双眼,就看见那一身黑衣,利落束发的青年,挽着清秀美人,从从容容站在他旁侧。
他霎时张大瞳孔。
……是纪方酌。
“是你?”盛荣放下尖刀,上下打量。
他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出言不逊,诅咒侯府?”
上次在销金坊不识好歹推翻他好牌,他还未向这竖子算账,这回竟敢撞到他的刀下找死!
“我所言皆非诅咒。”纪方酌微笑道,“若是不信,公子尽管下手。来日方长,往后来看是否应验,也未尝不可。”
“不可,不可!”吕义激动地挣扎起来,“大人,盛大人放过我……”
“闭上你那臭嘴!”
盛荣嫌道,“否则我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府兵听罢,立刻撕下他身上的一角衣服绑在他嘴上,不顾他呜呜咽咽,用力将他摔在地上,任他连滚带爬跑远。扔下吕义后,拿着横刀,步步逼近了纪方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