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听了这话又跪了下来,哽咽道:“当日在南疆,属下,属下想过跟着太子回来,但,但……”
祁骁轻笑:“怎么又来了,好了,今日我们不提前事,只说现在,他……岭南王,有东西要给孤?还是有话要你跟孤讲?”
顺子抹了一把眼泪,转头打开摆在身后的箱子,只见里面放着四小坛酒,顺子拿了一坛子出来,轻轻摩挲瓦罐,低声道:“这是平乱后,王爷亲自酿的酒,埋在梅花树下,一直没动过,属下来前王爷命人全起了出来,让属下带给王爷。”
祁骁接过酒坛,拍开泥封,闻着淡淡酒香低声道:“这是梅子酿,去年在庄子里,这酿酒的方子还是孤教给他的,孤那会儿跟他说,回城后,就自己酿些,埋在梅花树下,等着来年喝,可惜……回城后遇见了些麻烦,就耽搁了……不想岭南王倒是记着了。”
祁骁随手将茶盏中的茶水泼了,倒了盏酒,一饮而尽,隔了好久才沉声道:“他没别的话同孤说么?”
顺子跪下来,眼泪滑下,磕头:“王爷让属下一祝太子千岁。”
祁骁心中蓦然一疼,顺子接着磕头:“二祝尊体常健。”
顺子再磕了一头:“三祝如同梁上燕,岁岁年年长相见。”
祁骁狠狠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下胸口悸动,半晌哑声道:“孤……知道了,替孤给你们王爷带好,去,去吧……”
顺子复又给祁骁磕头,转身往外走,他身后的随从随之鱼贯而出,祁骁余光扫到一人,眼中蓦然闪过一抹异色,厉声道:“站住!”
顺子身子一下子僵了,吸了一口气躬身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祁骁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一随从的胳膊,猛地将人拉转过身,那人仓皇看向祁骁,平淡无奇的脸上有些惊慌,祁骁死死的看着他,半晌道:“你们先走,孤有话同他说。”
顺子想要拦着,犹豫再三,还是带着人出去了。
厅中再无他人,祁骁定定的看着那人,冷笑道:“岭南王,孤是什么凶神恶煞,让你如此害怕,值得易容过来?”
百刃怔怔的看着祁骁,眼泪瞬间滚下,假面皮不自然的抖动,半晌嘶声哽咽道:“柔嘉都没看出来……”
祁骁双目赤红,狠狠甩开百刃细瘦的胳膊,冷声道:“愿意来就来,不愿意就罢!何必做这样子?!”
百刃让祁骁推的一个踉跄,腰肋撞在桌角,疼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百刃狼狈的揉着疼的地方,先是哽咽,而后忍不住哭出声来,声音越来越大:“若……若不是……怕让人看见……若不是怕再给你惹麻烦……我早就来了,半年了……我想你想的……骨头都疼……”
百刃仿佛那流浪多年,终于回到故土的小兽一般,哭的声嘶力竭:“但万一……让人看见了呢!万一呢……岂不是又给你添了麻烦,但我忍不了了……我受够了!我只想……看看你,我知道……知道你正在要紧的时候……我没想……给你添麻烦,我只想……看看就走,我只是看看,只是看看,看看……就好……”
百刃眼泪滂沱,委屈哽咽:“看了,我就走……”
祁骁眼泪滚下,狠狠的将人搂进了怀里。
原来爱的透心彻骨了,心竟真的会一模一样。
若不是怕给他惹是非,祁骁又怎会忍住这半年的入骨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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