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衡没说话。
霍长天拿出一张金色的卡片，推到尹空面前：“这是在瑞士一间私人医院的医生，我已经联系打点好了，或许会对你哥哥的情况有所改善。”
尹空垂眼静静地看了一阵，突然笑了：“这一次，又要让我拿什么交换呢？”
霍长天神色不变：“你哥哥的事情我很抱歉，但事已至此，我只能尽力弥补。”
尹空：“但我没办法代替我哥哥来原谅你。”
霍长天：“之前在莫雅的年会上遇到我已经说过，我年纪大了，也无力再干预你们年轻人的事。你和景衡既然已经决定要在一起，选个时间把婚礼办了，也好搬回家来住。”
尹空不再说话，拿了那张名片起身回了房间。
客厅里剩下爷孙两人，以及一桌原本色香味俱全现在却备受冷落的菜肴。原本温暖灯光也没办法挽救这已经冷下去的场景，两人之间再无半点温情可言。
霍景衡端起碗，一边面不改色地吃饭一边下逐客令：“饭你已经吃了，要说的话也已经说了，现在不走是还想留下来过夜？”
霍长天却突然长叹了一声：“景衡，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死吗？”
霍景衡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漠不关心道：“他死不死对我来讲有什么区别？”
“因为他发现你们两人的生活费从未按照他预定的数额增长，而你母亲因病去世。他觉得是他的责任，情绪失控这才开车出门，出了意外。”
霍景衡：“难道你觉得他没有责任？”
霍长天：“他跟你奶奶有约定，你奶奶在世一天，他跟你母亲就不能见面……你奶奶已经过世了，如今你要让她从土里爬出来跟你道歉吗？”
霍景衡没说话。
霍长天用手杖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经过霍景衡身旁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拄着手杖离开了。
霍景衡放下碗，原本挺直的脊背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让他不由自主地靠紧了椅背。好半晌，他才双手使劲揉了揉脸，似乎想把一腔的情绪都掩盖回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丝暖意，随即便见一双手绕过他的肩膀抱住了他。
尹空将头搁在他肩上：“你要是难过就哭一场，哭完就好了。”
她这样一说，霍景衡却忍不住笑了：“我又不是小女生，哭什么。”他牵过尹空的手，在手背上轻啄了一下，语气复杂道，“只是这些年来，他还是头一次跟我讲这些。”
尹空抽回手，在他旁边坐下：“都怪他突然来这一出，我还没吃饱呢。”
霍景衡起身，将菜端回厨房：“等会儿，菜都凉了，我热一下。”
尹空便又放下筷子，单手托腮看他在厨房动作娴熟地热菜。
除了霍家的旁系，霍长天是霍景衡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种感觉尹空再清楚不过了，当初以为要失去尹念，她甚至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虽然尹念之于她跟霍长天之于霍景衡完全不一样，可是她了解霍景衡。他在霍家这几年，霍长天除了逼迫他学习商业知识，定然也是对他不错的，否则以他的脾气，今时今日肯定早就让霍氏改成楚氏了。
他在霍家这么几年，朝夕相处下来也跟霍长天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如今肯定是因为他母亲的原因，才令他越不过心里那道坎。
霍长天说得对，他年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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