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奴拼命地划水,反而受到的重力越来越大,再看那溺水者亡魂,五官狰狞,双手如同鸡爪疯,呈现极度痛苦的姿态。
溺水者死前是充满煎熬的,窒息令他们面孔扭曲,疯狂挣扎。
如果会死,那慢慢的身体失去力气,头脑失去意识,也就恢复平静了。
可在冥界,他们不会死,溺水的痛苦被无限地延长。
眼前这个亡魂,并不是之前从船上掉下来的,而只是在岸边的河底而已,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从岸边被人挤下来,或者恶意推下来的。
天知道,在这溺水多少年了……无限的痛苦令他挣扎,而挣扎的力量都会回馈为下沉,所以他是躺着的,说不定同时还在承受……长年累月所积攒的巨量的水压。
河床的秽土,也无比坚硬,表面平滑,堪称桌面。
显然,这些土也受到‘绝对沉没’的神性影响,不可能有任何凸起。
任何沉下来的东西,都不可能挤进土里,因为东西想要挤进去,周围的土就会向上对冥河水产生作用力,可回馈的却是向下,所以再大的挤压力量,也只是让土壤不断夯实。
越来越紧密,犹如基岩。
炎奴用脚扒拉两下河床,别说泥土了,连一粒灰尘都搓不起来。
“塔纳托斯,我要如何在冥河中行动?”炎奴心念询问意境空间里的死神。
是的,他并不是一个人进入冥界,意境空间里还有玛尔斯等神灵,外加那个带领奴隶暴动的东方散修,池清。
“冥河?那是神性之河,你千万不要掉进去……”
“我在河底。”
“……否则就……什么?你在河底?”
塔纳托斯、玛尔斯等了解冥河的神,在意境空间中惊呼。
炎奴只要不放他们出去,他们就感知不到外界,没想到突然问起时,人已经沉到河底了。
“你……你早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卡戎把你推下去的?他在船上也拥有神性,就算是神王也能被他推下去!”塔纳托斯说道。
炎奴憨笑道:“没有,我自己跳下来的。”
“……”几名神都无语了。
半晌塔纳托斯才说道:“你心也太大了,到了河底才来问我。”
“我跳之前问你,会有办法吗?”
“我的办法就是,让你不要跳……”
“那还不是一样,我得下来救人。”炎奴嬉笑着。
塔纳托斯等人无奈道:“那真没办法了,你应该能感受到,沉没在冥河中有多绝望,唔……我们都感受到你的窒息了。”
“哦?你们能感受到我的窒息?”炎奴好奇道。
池清在空间里忧虑道:“前辈,你与我们心意沟通,属于共享般的交流,你此刻最主要的感受,也会被我们接收到。”
炎奴没心没肺道:“原来如此啊,那这个呢?”
他关掉抗性,撕裂了自己的灵魂。“啊啊啊啊啊!你特么……”酒神痛得真灵扭动,当场骂街。
死神都忍受不了,塔纳托斯惨叫:“痛!太痛了!”
池清也极度痛苦道:“前辈你疯了!为何要撕裂自己的灵魂?”
炎奴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试一下,没想到你们这点痛都受不了。”
“这点痛?灵魂的痛苦最高可以是肉体的亿万倍!”玛尔斯颤声道。
炎奴哦了一声笑道:“这样啊,没关系的,我习惯了。”
“啊?习……习惯?”
众人无法理解:“这也能习惯?你不会痛吗?”
“痛啊,但那又如何?该干嘛干嘛呗。”炎奴嬉笑着,忍受着无尽的窒息,依旧没心没肺。
他无论怎么适应,该有的感官是不会少的,一直以来,他种种惨烈战斗,其实都在忍受强烈的痛苦。
只是他视若等闲而已,反正不会影响他的行动,不会影响他的思维。
常人痛苦,会忍不住挣扎、扭曲,连带产生颤抖、畏惧等等一大堆负面影响。而炎奴的痛归痛,挣扎归挣扎,是两码事。
不强制与任何连带反应产生挂钩,所以他等于拥有无限的忍耐力。
如果想,砍他一刀他都会痛得大叫。如果不想,就算撕裂灵魂,眼珠子都不带抖一下的。
只见炎奴很快恢复了灵魂,随后说道:“这里的秽土规则,可以无限塑造魂体,你们要不要出来?帮我看看现在怎么搞?”
酒神大叫:“我不要!”
开玩笑,外面是冥河,沉沦在那里的亡魂宁可死了。出去干什么?受折磨啊?
“嘁,胆小鬼。”玛尔斯最是勇敢,沉声道:“放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