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我把命还给你,放我的丸子走!”
那猴儿嘶叫着还想跑回来,却被黄半云狠狠地瞪了一眼。
随后黄半云盘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引颈就戮:“你们能斩杀犬妖,我可瞑目。”
沈乐陵深深地看着他,眼睛微眯没有说话,只是又看向沉思的炎奴。
炎奴忽然说道:“姐姐,下面还有条凶恶的大黄狗,是什么灵犬,它的精魄行不行啊?”
“也行……”沈乐陵随口就答。
炎奴惊喜:“那就吸它吧!”
沈乐陵说道:“但我上山,没有去动那条狗,你可知为何?”
炎奴摇头。
“那条狗不是天道点化,而是旗山犬妖与野狗生下来的……他这种动物精怪是很好繁衍的,子嗣中还有概率开启灵窍。若是吃了,犬妖必与我死不罢休,我借地疗伤,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再惹强敌。”沈乐陵凝声说着。
炎奴却眉头一挑:“不是区区小妖,翻手可灭吗?”
“……”沈乐陵白了一眼:“你不知道我刚才在骗人么?”
炎奴点点头:“猜到了……反正你不是在骗他,就是以前在骗我……”
沈乐陵撇嘴道:“那犬妖盘踞此山多年而不灭,岂是简单的?他吃过太多武者,法力高强,虽然不知道到底多少法力,但我现在也是灵妙期,肯定不是对手。”
“这妖怪到底在哪啊?”炎奴一路杀上来,也没见到传说中的大犬妖,最厉害的就是那只通了灵性的大黄狗。
对于这个问题,沈乐陵半天也不说话,反而突然看向黄半云。
“一定在费县城中,犬妖数日不回都是……”黄半云感觉没动静,于是睁眼回答,正撞上沈乐陵直勾勾的目光。
霎时间他鼻尖冒汗,低下头继续说完:“……都是有可能的。”
沈乐陵嘴角微翘,冷笑一声:“行了,把你的猴儿叫回来吧,它在旁边快急死了。”
“杀我就是,请放过丸子!”黄半云神色焦急。
“你说这些有何意义?它如此亲近于你,定是因你而生……妖物的执念,万世而不易。你若死,这猴子也不会独活的。”沈乐陵语气深沉。
黄半云愣住,他从小没了母亲,十二岁时又死了父亲,身边只有一只捡来的小猴陪伴,几乎万念俱灰。
为了报仇,他每天苦练枪术,寒来暑往不知道流了多少汗,每次想念父亲就抱着猴儿哭诉,又不知流了多少泪。
他与小猴相依为命,不知多少个日夜。
忽然有一天他发现这猴子能听懂他说话,后来还能和他一块练功。
黄半云本以为这是天生灵智,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他而中途开了灵窍吗?
“为什么?”
沈乐陵平静道:“极情于物,极欲于物,就可能天道感应,点化为妖。”
“兽类最简单,本身就有一定的智力和欲望。植物其次,再难是人间的器物,历尽沧桑,受红尘浊世熏陶,方有微末可能。”
“而最最难的,是天地自然之物,因缘际会之下,才勉强有一丝可能。”炎奴好奇:“姐姐,你是因何而生啊?”
沈乐陵摇摇头道:“我当然是……天地之灵秀,造化之玄奇!”
说完她一指弹出水珠,瞬间没入黄半云体内。
“看在炎奴的份上,我姑且饶你一命。但我的法术可以随时杀死你,去!下山守着,尽快调息恢复……若有武者到来,你用真气冲击水珠,我就会知晓。”
黄半云忧虑地摸了摸自己胸口,随后站起身来:“是,只要能杀死犬妖,我什么都做。”
“半云,你没有武器太危险,玄铁枪还你。”炎奴觉得自己用什么武器都行。
沈乐陵咯咯一笑:“不必!”
她掐了个手诀,指尖荧荧之光水汽浓郁,问道:“你用多长的枪?”
“丈六!”黄半云惊疑不定道。
沈乐陵二话不说,手指对着路边的一根倒木:“呵!”
霎时间那根倒木发出噼里啪啦声,犹如裂帛。
黄半云走过去一敲,哗啦啦整根木头表面如酥粉般剥落,露出里面的木心,赫然是一杆长矛!
杆长丈六,质地坚韧,矛头锋锐,还有倒刺。
黄半云拿起来,稍作舞动,微微点头,他家传六妙金枪,刚柔并济,并不拘泥于铁枪。
这样一杆木矛,虽然远不如他那玄铁枪,但也是要工匠精心磨制,工序繁复,方可成品,至少两三阵是不必担忧坏掉的。
黄半云没想到,沈乐陵竟是‘呵木成矛’!
“这兵器够用了,但下山时那灵犬若对我出手,我恐怕……”
沈乐陵冷声道:“我现在就去取它精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