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角带笑,笑意却绝未达到眼中。他走到王皙阳身边,淡声道:“皇兄,不用再白费力气了。我早说过殿下看不上你,你却非要来试试,如今不是自取其辱?或者……你到现在还想拖延时间?是指望父皇来救你,还是指望南祁军队会再杀回来?”
王皙阳静静站着,如同雕像一般全无反应,只是下颉肉紧紧绷着,以致于淡青色的血管也迸了起来。王皙云哧地笑了一声,伸手去摸摸他下巴:“其实皇兄也不必如此,四王子对你还是有几分兴趣的,倘若把他侍候得好,想来——”话犹未了,王皙阳突然转身,一记耳光清脆地落在他脸上,力道之大,打得王皙云脸也偏了过去。帐门口的两个士兵一见,立刻冲进来架住了王皙阳。
王皙云用手背抹了抹唇角的血丝,冷笑了一声:“皇兄,现在我还叫你一声皇兄,不过,很快也用不着了。我不杀你,你现在是四王子的人了。”
李越靠在铁栏上看着他,忽然嗤地冷笑一声:“我还道东平两皇子之间果然有兄弟之情,如今看来,人言果不可信哪!”
王皙云也斜着眼看他:“传言也并非不实。若不是皇兄逼死我母妃,我如今也仍当他是兄长。”
王皙阳突然激动起来:“不要说得好听!分明是徐淑妃下药谋害母后,借我远在南祁为质难以回国之机,要将你拱上皇位!若她只要你继位也就罢了,为何要谋害母后?她既害我母后,我自然要杀她!”
王皙云脸色变得铁青,突然挥手还了王皙阳一记耳光,咬牙道:“你杀我母妃,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王皙阳冷笑道:“兄弟之情?别叫人笑掉大牙!你也配谈什么兄弟之情?”
两人如同斗鸡般怒目相视,都是满脸恨意,再不掩饰。李越看得暗暗叹息。忽听帐外沉重的脚步声响,随听士兵道:“四王子—”一人猛地掀开帐帘一步跨了进来,沉声道:“事情怎样了?”
王皙云收起脸上怒气,微微一笑:“只怕要教四王子失望了。”
进来的人自然就是北骁四王子铁骏,也是这次北骁与东平合军的统兵之人。李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上次在东平虽然见过面,却没看见长什么模样,现在可以看个清楚了:年纪在三十出头,模样与铁骥有三分相似,只是眉宇之间全是暴戾之气,加上半月来都在雪中跋涉,皮肤被冷风吹得更加粗糙晦暗,更多了三分凶相,实在不是个可亲之人。他乍一进来就听王皙云如此回答,脸色猛地沉下来,转眼瞪着王皙阳:“你说他知道弓箭的秘密,现在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