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观察四周,道:“这里突然灯火通明,我们的人不会没有察觉,必然会上来。殿下再等片刻——”话犹未了,李越摇头叹道:“只怕等不得了。这些人找不到我们,开始杀人了。”
果然茅屋着火之后并无一人逃出,黑衣骑士们也疑惑起来,先将农家主人拉了出来问话。大约是问不出个头绪,一刀便砍了下去,随即从旁边屋中再捉人出来。李越呼一声站起来,冷峻地道:“不能等了!清平带太平侯躲在这里,田七周醒随我冲出去,引开他们往山上跑!”
周醒急道:“殿下,这时不能出去!”
李越冷冷道:“再不出去,这一村的人都完了。”陡然自藏身处跳出来,直奔入火把照亮之处。正有三五个黑衣人在搜索,李越一跃而出,按动臂上弓弩射倒一个,反手抢过他佩刀,回刀又砍死一个。这几人猝然遇袭,正在大呼示警,身后又蹿出两人,刀剑齐上,把余下几人杀了个干净。李越一瞧,左边一个是田七,右边一个却是清平,不由道:“怎么是你!”
清平微微一笑:“属下比周侍卫快些,先出来了。”
李越气结:“你身上有伤!”
清平仍然含笑:“所以怕约束不住太平侯。”
这里哪是说话的地方,其他人已听到示警,纷纷围了过来,人还未到,火箭已经如同雨下。李越也顾不得再说,夺了死人的马匹,鞭马便逃。转眼间一彪人马走了个干净,留下周醒在藏身之处连连跳脚。其实当时他已经跳了出来,只是没想到卫清平竟比他冲得还快,反倒把个王皙阳扔给了他。周醒倒不是担心王皙阳的死活,而是这位太平侯如今是李越在东平的护身符,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东平没了顾忌,必然会举倾国之力围攻李越,到那时就算他们数百人有通天的本事,只怕也难逃出生天。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卫清平陪着李越打马奔逃,自己还得在这里守着王皙阳大雨倾盆。未竣工的皇陵门口,把守的侍卫把头拼命往油衣里缩,心里暗暗咒骂这鬼天气。忽然前方黑乎乎的一片移动过来,中间有一点亮光,吓得这个侍卫大叫有鬼,不过叫声刚刚出口就被喝了回去,陈平打着一盏气死风的灯,后面跟着一队黑衣蒙面人马过来,厉声道:“叫什么!有人过来吗?”
侍卫茫然,心想这下着雨的夜里谁会过来,不就是你陈大人还带着这一队陌生人吗?不过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来,只有摇头。陈平回身低声道:“没有看到人过来。”
为首的黑衣人哼了一声,道:“他们能看见什么?这么大的雨,树林里藏身不住,极可能躲在这陵墓里。进去看看。”
陈平吓了一跳,讷讷道:“这,这是皇后的陵寝,怕……再说阶梯上并无泥水痕迹,不像有人进去的样子。”
黑衣人冷笑道:“有没有,搜了放心!二皇子怎么对你说的?难道你想放他们逃走不成?”
陈平连忙道:“下官不敢。四王子进去搜便是,只是不要带太多的人,否则弄坏了东西,下官不好对皇上交待。”
这黑夜之中,又是雨声哗哗,守陵的侍卫只见他们说话,却没听到在说什么,否则若是听到陈平称此人为四王子,必然十分惊讶。只因东平只有两位皇子,这位四王子,却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陵寝内还是白天的样子,陈平一路走一路看着脚下的白石阶梯,只见前面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泥水痕迹,后面却被黑衣人们踩出一路脚印,不禁心想这四王子果然多疑,这般雨天,若真有人进了陵寝,阶梯又怎会如此干净。不一时走到甬道尽头,众人环顾四周,除了当中一个大坑,四面毫无可藏人处。殉葬坑中一干物品也都摆放如常,最靠门处摆着八具全身的皮甲,比例如人而高大,盔靴俱全,该是脸的地方是一张黄铜打制的面具,用铁架子支着倚墙人立,手里各握一把长柄斧。这在东平的习俗中称做护门卫,也是驱逐恶鬼之用,与晶石饰门、晶石棺椁并为三道关。这皮甲是东平山中的青犀皮所制,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