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并不正面回答,只道:“高怜绣工出众,入宫前所献的荷花图便是用金针坊绣针所绣。”
这次轮到李越沉默了,良久才徐徐道:“高怜却不曾入静慈殿问安。”
太后接口道:“高怜手中多金银之物,随便哪一件也能买通静慈殿的宫女了。她将此物来诅咒本宫,且一石二鸟嫁祸于皇后,待本宫与皇后俱亡,她正好由贵妃升为皇后。”
李越沉默片刻,终于摇头道:“高怜嫁祸皇后乃是事实,但下血咒却是不敢,只是想令太后身体欠安罢了。幸得太后得天庇佑,竟然清醒,发现布偶破绽,审查殿内宫女方知端的。”
太后想了一想,道:“即使如此,高贵妃也是满门抄斩之罪。”
李越道:“高氏出此罪人,自然难逃其责。但皇上正是新婚,念在高家世代报效的份上,免高氏族人一死,家产抄没,贬为庶人,终生不得起用。”他确实不想血流成河。高怜或者并非贤妻良母,却也绝不该是死罪。
太后也沉默一会,道:“殿下所言甚是。”
李越不愿再停留在这种地方,耳听外面小皇帝的脚步声欢欢喜喜回来,当下道:“太后久病方醒,好好休息,本王告退,等着太后的消息。”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第72章逼宫
出了皇宫,李越快马加鞭直奔摄政王府。一进大门,就有一群人呼啦啦地迎上来。李越目光左右一扫,道:“人都到了?”
清平劲装急服,腰携短刀,应声道:“特训军召集到三百二十四人,已经分为两队,由杨一幸与齐帜分别带领。”
李越一点头:“好。紧急时刻召集不到的,全部淘汰!”
杨一幸与齐帜也是从家中被急召过来的,听了摄政王这句杀气腾腾的话,不由都暗暗庆幸自己正轮休在家及时赶了过来。
李越甩掉那碍事的宽大朝服,接过柳子丹递上的匕首和护心铜镜,一面佩戴一面道:“高贵妃私设巫蛊,非但诅咒太后,并且诬陷皇后,皇上已有旨意将高家抄没,一概贬为庶民。高硕才长子高趋任京城守军将军,可调动二千守军和城丁。如今腾龙伏军二军扎营在城外,须防他封锁城门挟持皇上!杨一幸带一队人便装混入东南两处城门,若有人要关闭城门,一次警告无效,格杀勿论!占领城门,立刻升放报信烟花向两军求援!齐帜带一队人赶去高府,自此刻起,只许进,不许出!等到皇上派人前去颁旨,准你们协同抄家,只是捞油水不可太过,更不可落人口实,回来与杨一幸他们平分,大家都沾点好处。”
齐帜等人闻言真是大喜。自来查抄官员家产,前去抄家的兵丁没人不借机捞些银钱珠宝,更何况高家世代为相,家中还不知有多少东西,只消牛身上拔下一根毛来,于他们便是好处了。这些人多数家境不佳,这才来当兵吃粮,或者像齐帜般都是破落家庭子弟,虽有祖上的名声,其实只有面子没有里子,听了有钱可拿,谁不高兴?就是那家境尚可不愁吃穿的,也没人跟钱作对。何况不是偷不是抢,高家的钱来路也不那么正当,做什么不拿?
李越眉梢一挑:“本王话说在前头,谁要是为了钱误了本王的正事,别怪我不客气!齐帜,你身为一队之长,若出了问题,本王先就拿你是问!”
齐帜心里咯噔一跳,连忙正容应了一声。平时只觉摄政王对他们也算和颜悦色,此时眉毛一立,竟陡然带出三分杀气,看得他背后一寒,方知这位摄政王从前谈笑杀人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