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帮过太后一次,这笔帐就算记下了,若是没有太后庇护,自己一个小小商人,还不是如同他手心里的蚂蚁一般,说捻便捻死了。所以他实在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将女儿送进宫里,这样好歹有个外戚的身份,即使摄政王知晓了他与太后的来往,多少也要有所忌讳。奇在今日听摄政王的言语,似乎是并不计较自己以前的作为,倒好像是要为自己指条明路一般,不禁有些不敢相信,心里反复思量了半晌,终于还是爱女之心占了上风,鼓起勇气道:“殿下说的是,只是下官此时一无办法,还请殿下指引一二。”这是承认了为太后办过事,并且表示了愿意脱离太后的意思。这话说出来,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摄政王手中了。
李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康主事头脑还是清醒的。以前的事,本王知道你也有难处,也不打算计较,今后怎样,就要看康主事自己的主意了。”
康梁心里暗暗打鼓,摄政王不计较从前的事自然是好,但他若提出要自己反过来帮着他对付太后,那自己还是跳不出这个泥淖。
李越看出他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康主事大可放心,这趟混水,本王看你还是不进来的为好。”
康梁一听这话,真是大喜过望,连忙道:“殿下说的是,只是下官不知如何是好,若是辞官,只怕太后那里……”
李越笑了笑:“康主事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工部主事这个位置工作繁多,本王看你也不能胜任,不如就免职回乡吧。”
这一免职,是由朝廷提出的,与康梁自动辞职完全不同,当然也就不会给太后落下什么把柄。康梁自然求之不得,但想想自己捐官的本意,这些年兜兜转转,又回了原地,不免有些凄凉之感。李越看在眼里,淡淡道:“士农工商,均为四民,国家缺一不可,本不该分什么高低贵贱。何况无有商人,物品不得流通,国家如同死水,还谈什么兴盛?所以商人的身份,本王看要渐渐的改一改了。”
这一席话,字字都打在康梁心窝里,弄得他一时竟然说不出半个字来。历代以来,商人所缴的赋税乃是国库一大来源,又是他们将鱼米丝茶等各种生活所需物品来回贩运,满足百姓需要,可是他们始终被人瞧不起,所服的徭役也是极重,谁也不曾为他们说过一句话。如今摄政王这些话,竟然是将商人的地位放到了与士人齐平的位置上,这是所有商人从来不敢想的事,怎能不令康梁心潮澎湃,难以言表?
李越看着他,缓缓道:“千百年来,商人为四民之末,此种观点,积重难返,也不是本王一句话就能改变的,还需要你们自己的努力。本王准备做两件事:第一,减轻商人的赋税;第二,允许商人成立商会,自己管理自己。你免官回乡,就去做这个商会会长吧。”
康梁几乎是激动得不能说话。减轻赋税固然是实利,允许商人成立商会,等于允许商人集结力量自成一家,这种权力的发放更是前所未有的,其中的好处现在就连他一时也看不完到底能有多少!摄政王如果能颁布这两条法律,对于商人,这是天大的好处!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不敢想的!在这片刻之间,康梁的思绪已经飘得很远,想到了数年乃至数十年后商业兴旺,商人扬眉吐气的好光景。
李越看着康梁脸上如痴如狂的神情,微微一笑:“康老板,康掌柜,这两条律法,你觉得如何?”
康梁猛醒过来:“小人替天下商人,多谢殿下恩典。”两人称呼一变,这事就等于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