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正中正是几个侍卫簇拥着武威将军韩扬,另有两个侍卫架着清平,另一人挥鞭行刑,一人计数。李越策马冲入,两个侍卫迅速抢上一步拉出刀剑挡在马前,喝道:“什么人敢擅闯!”
李越直冲到两人身前才猛一勒马缰,马儿一声长嘶,前蹄抬起,直向那两人踢过去,逼得两人不得不侧身闪开一步。李越一扬马鞭,唰唰两声左右抽下,厉声道:“敢在宫中拔刀动剑,来人,给本王拿下!”
把守钟毓宫的十几名侍卫本在圈子之外,听摄政王厉声吩咐,不敢怠慢,连忙过来几个人便要缴下两名侍卫的刀剑。这两人被李越一人一鞭正抽在脸上,立时肿起一条,手上却抓着刀剑不肯放开。钟毓宫的侍卫本也有几分忌惮武威将军,一时也不敢贸然动手。李越冷笑一声:“果然不愧是武威将军的家卫,连宫中的规矩都敢不遵,莫非想造反不成?想来也是你们家主训练出来的了?”
这个帽子扣得十分之大,两名侍卫不敢再倔强,只好任人缴了刀剑。韩扬眉头一皱,轻咳一声正要说话,李越正眼也不看他,马头调转,挥手又是两鞭,左右抽在架着清平的两人脸上,厉声道:“放手!”反手一鞭子,又抽在行刑侍卫脸上。几人吃痛,本能地松手回护。清平背上血肉模糊,已经站立不住,两人一松手便倒了下来。周醒机灵,早已经下马过来,堪堪扶住。
李越这一圈挥鞭子抽下来,韩扬脸上再也挂不住,沉声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李越猛一回头,冷笑道:“武威将军只怕是离京多年,不记得规矩了吧?这里虽是修缮,也是内宫,武威将军尚不是外戚,就在内宫动用私刑,可知道是什么罪名么?”
韩扬噎了一噎,冷冷道:“殿下这顶帽子扣得着实不小。不过,打狗还看主人面,殿下当着我的面挥鞭,未免也太过份了吧?”
李越冷笑道:“原来武威将军身边跟的都是狗。既然是几条狗,本王打了又怎么样?”
李越这句话狂傲中带着讥讽,刺得韩扬不由大怒。要知这些侍卫本是他费尽心血一手训练出来的,皆是心腹之士,怎能与狗相提并论?偏偏是他自己出言不慎在先,被李越抓住了小辫子,一时又无法反驳,冷笑道:“殿下说得不错。既是如此,本将军打死这个奴才也不算什么,想来太后和皇上也不会怪罪!”眼色一横,几个侍卫便要上前。
李越瞥一眼清平。大冷的天,清平外衣已被剥去,只剩一件单薄内衣,此时也被染红抽碎了,背后几乎已无一块好皮肉,脸色更是惨白。李越真是又惊又怒又痛,本来还想与这个武威将军改善一下关系,现在全抛到了脑后,厉声道:“本王倒想看看谁敢再动他!韩将军,你喜欢养狗,本王身边可只养人!卫清平是本王的人,谁敢动他就是动本王,哪一个不要命的,尽管上来!”
几个侍卫不由一起止步。韩扬也是当场这一口气咽不下去,若说真与摄政王撕破脸硬抗,实非明智之举,但是没有下场台阶,一时僵住了。周醒看自家主子已经镇住了场面,再僵下去反而不好收场,抬头道:“殿下,卫公子伤得不轻,属下看还是先回府请太医要紧。”
李越狠狠瞪了韩扬一眼,调转马头俯身道:“扶他上来。”周醒将卫清平扶起,李越轻轻将他托上马来放在身前,一手控缰一手轻轻搂着他,双腿一夹马肚,管自便走。周醒自然也跳上马背跟着去了,只气得韩扬拔出腰间佩刀一刀砍在旁边花盆上,将花盆劈成两半,骇得钟毓宫一干侍卫噤若寒蝉。
钟毓宫到摄政王府几乎要走过半个京城,李越心里着急,却不敢鞭马飞驰,恐怕震动了清平的伤口。清平虚弱地伏在他怀里,后背上的衣裳已经被抽碎,一条条全陷在伤口里。李越脱了外衣把他裹上,又不敢裹得太紧,手只能扶在他腰间,十分后悔没有坐马车出来。韩扬手下侍卫腕力甚强,一鞭下去血肉横飞,这四十几鞭几乎能去半条命,何况清平的身体还不是十分结实的。好容易到了王府门口,周醒机灵,早飞马回府报信,莫愁领着两个家人抬着条藤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