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心中突然明白,冷笑道:“原来如此,你可不知太后自有打算呢。”当下把太后说的话讲了一遍。田七气得哇哇怪叫:“这女人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殿下可万不能答应。高丞相也就罢了,武威将军的侄女若当上了皇后,成了太后的人,那对殿下可是不利。”
李越没有说话。武威将军韩扬的资料在密室里是有的,而且十分详尽。此人十八岁便随父亲上战场,立下无数战功,先帝特赐“武威“二字为号,就是摄政王平定东平西定二国之时,他的功劳也是不小。风定尘回京逼宫之时,将他留在东平边界镇守,否则他若在京中,这逼宫一事还未必能成。这武威将军倒也沉得住气,风定尘当上摄政王,他并无异动,数年来一直在东平边境岭州驻军,兼理当地民政,听说口碑不错。风定尘对他也有几分忌惮,加上一时找不到借口,所以也并未动他。太后想笼络他,自然是看上了他手下的武威军。这支军队编制八千人,管理严格训练有素,且无一名空额,亦不多一人,听说只有旧人淘汰,新人方可入内,可见筛选之严。陆韬的腾龙伏虎二军虽号称万人,但真论起战斗力来只怕还未必比得上。何况韩扬沙场征战多年,名望极高,若是登高一呼……
李越觉得背上微微出了一层薄汗。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他其实一直没有真正融入摄政王这个角色,即使被柳子丹窥破了身份之时,也只是想将来总有一天要抛开这个身份恢复自由生活,却从来没想到,自由已经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倘若有一天他未能全身而退,毫无疑问会死得很难看,可是即便他能溜掉,那跟着摄政王的这些人又当如何?近些的有田七周醒和莫愁,还有王府中一众侍卫男宠,远些的便是陆韬和腾龙伏虎二军,再远些还有依附摄政王的一些官员。如果他溜之乎也,轻则追随之人身首异处,重则南祁生变,甚至东平西定也会剧变。就算他不管政治上的事,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血流成河。这具摄政王的身体,承载的压力实在太重了,重得完全在他想像之外,而他,其实一直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
“殿下,前面是武威将军的马车!”田七突然的低声惊醒了李越的沉思,掀开窗帘一看,前方的街道已经被两彪人马堵得水泄不通。一边是一队身穿黄衣的军士,那是陆韬的伏虎军,另一边却是一队黑衣人,同样腰挂刀剑,簇拥着一辆马车,马车漆作暗红色,却挂着朱红色帘子,这在南祁是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能用的颜色。
李越从马车里看出去,伏虎军军士将马车团团围住,七嘴八舌不知说些什么,马车里却是毫无动静,一队黑衣人只有一人在前交涉,其他人默无声息,立在马车周围纹丝不动。李越不禁摇了摇头。陆韬的伏虎军也好算是精锐之师了,却还比不上这武威将军的人马沉着有序,将来若到了战场上,可想而知。看来,他是很有必要会会这位武威将军了。
“马车赶过去。”
全南祁国中,除了摄政王大概没人敢用这么鲜亮的大红色,李越的马车才一过去,伏虎军就看到了,纷纷让开道路。李越掀开车帘斥道:“大街之上吵嚷些什么,连路都堵住了!”
伏虎军的队长躬身道:“回殿下,皇宫方圆二十里内除军士巡逻外不允携带兵器出入,他们不遵,所以兄弟们不让他们过去,在此争吵。”
李越目光向那队黑衣人一掠,方才开口交涉之人已经上前行礼:“小人韩凭,见过殿下。”
“哦—”李越故意不看那马车,“你们不知道皇宫的禁令?”
韩凭躬身道:“回殿下,小人等是随家主经过此处街道回府的。当日先皇在时亲口允准家主可佩刀在皇宫方圆二十里内出入。”此人礼节虽是十分周全,神态中却毫无卑屈之色,口气中并还带三分傲气。
李越鼻子里冷笑了一声:“果然不愧是武威将军的家卫!不过当日先皇似乎只允准你家家主佩刀出入,并没有说你们这一干奴才也有此特权吧?还是本王听错了?还是你们几时也升了武威将军?”
这一句话算是挑中了韩凭的错处。韩凭脸色猛然一变,一时说不出话来。李越冷笑一声:“我看是你们这群奴才狗仗人势,打着你家主的旗号在此违禁抗令吧?来人!”
底下伏虎军轰应一声,便有几人上来。忽听对面马车中有人咳了一声,缓缓道:“到家了么?外面在吵嚷什么?”随见车边一黑衣人恭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