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迟疑着没有动身。李越奇怪地问:“怎么了?”
清平低头片刻才轻声道:“殿下还是让清平住在西园?”
李越笑道:“当然不是了。周醒,让莫愁给清平收拾个房间。还有,太医还没走吧,那化功散的事,让太医们斟酌个方子。”
候在厅上的人李越不认识,五官平常,眼睛却灵活得很,看来也是个聪明角色,一见李越立刻垂手道:“殿下,小人吴涛,是陆总管手下。”
李越嗯了一声,上下打量他几眼,道:“陆绩那里有什么事么?是不是太平侯有什么动静?”
吴涛道:“回殿下,这二十几天里,太平侯倒是遵令无违,闭门杜客,陆总管随侍左右,也未见他有什么动静。”
李越倒有点意料之外:“哦?这么听话?那陆绩让你来是有什么事?”
吴涛连忙道:“回殿下,昨日有东平使者入京求见太平侯,因殿下未回,陆总管不许他们见面,今日太平侯恳请陆总管来请示殿下,请殿下允他面见东平使者。”
李越眉头一皱。他实在不相信王皙阳会如此听话,果然他一回京城马上就来事,若是平时,他倒也还可以允许王皙阳的请求,顺便看看他又要唱什么戏,但现在,他可实在没这个闲工夫。
“回去告诉太平侯,就说他禁足一月之期未到,本王令出如山,可不能随便更改。反正也只剩几天,就让他再等几天吧。还有,这些天里有什么人上门拜访?”
吴涛想了想:“太平侯到底还有爵位头衔,平素与朝中官员也有来往,今次虽被殿下禁足,但对外只声称抱病,所以颇有些人派下人前来问候,但亲自登门的却未有一人。”
李越不由轻轻冷笑了一声。王皙阳纵然长袖善舞,结交朝中官员,消息灵通,却仍旧是质子之身受人轻视。这些人平日里也不知得了他多少好处,偶有抱病,竟无一人亲自上门探望,也实在未免凉薄。王皙阳如此聪明的人,心里必定也是明白的,不知他独坐之时,心里是否也有三分酸楚。
“陆绩把这些人的名字记下来了没有?”
“陆总管已一一记录,殿下若要查问,名册立刻就可呈报殿下。”
“嗯,让陆绩收好。不管太平侯说什么,这一月之期绝不可变。”
李越虽然说得斩钉截铁,眼前却隐约浮起王皙阳泪眼朦胧的模样,说归说,王皙阳这个质子,做得也实在不容易……
第35章请君入瓮
正是卯末辰初,京城之中还是一片寂静。天色刚刚放亮,飘着细碎的雪花,加上又是戒严期间,街道之上连行人都少见。城门处缓缓驶出一辆马车,车上摆着一具黑漆棺材,车辕上一名青衣马夫,腰系白麻,车后只有一马相随,马上人素衣低笠。既无鼓吹送殡,亦无洒钱开道,这一车一马在纷纷清雪中看来格外孤凄。
城门外是一条官道,弯曲向前,两边皆是树木。马上人抬头向四外看了看,喟然轻叹:“孟喜,下官送到此处,不能再向前了。”
车辕上青衣人以袖拭面,道:“周大人,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