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唐离说完这些,杨国忠却没有再笑,沉吟了片刻后道:“帐都让算到骨头里了!只要你这状元郎不怕别人骂你凉薄,如此一举数得之事我自然全力支持,当然,这也得小李相公点头才行。”
“这是给朝廷省钱,又是鸿胪寺辖内,就不说其他,单是看在李腾蛟的面子上,我想小李相公当不至于从中作梗,”言之此处,唐离微微一笑道:“再则,小李相公现在还等着户部给范阳调拨钱粮,他也未毕会为了这些小事与你硬顶。”
说到范阳,两人相视之间俱都一笑,如今除了剑南及陇西两个随时可能接战的军镇外,户部在杨国忠的操控下对其他军镇的钱粮划拨采取的是典型的“挤牙膏”月供方式,户部一改过去以半年为单位的钱粮发放方式,竟是不惧繁琐的月月清算,对诸军镇统一是吃一月,补一月,总而言之就是一句后,绝不让饿肚子,但这些军镇若想像以前那样手中握有大批囤粮也是绝无可能,这种手脚被人紧紧绑住的感觉,对于以前总是在第一年年末就能领足第二年全年钱粮的安禄山而言真是不爽的很了,如今范阳设在京中藩邸的官员,一天到晚唯一的差事就是守在皇城催粮。
“老杨你这招儿可真是够阴损的,如今那些独揽一地军政大权的军镇节度使们不定背后怎么骂你。”
“户部没缺他们一文钱,一粒粮,怕他们骂怎地?对我这新上任的宰相而言,宁可让他们骂,也比让他们小看了好,这些军镇跋扈惯了,若不这样捏捏他们的脖子,只怕他们眼里就放不下政事堂了。”颇有些志得意满的嘿嘿一笑后,杨国忠语带遗憾的叹道:“安胖子那个杂胡不知这次怎地居然这样好想与,依着他的跋扈早该闹起来了,我本还等着借这次机会与他们好过过手儿,谁知他竟然趴窝了,除了派一个小小的录事参军天天在皇城聒噪外居然别无动静儿,可惜,实在是可惜呀!”听杨国忠话里的语气,很有为安禄山不闹事感到惋惜的意思。
“要动手了!”杨国忠叹息的同时,唐离心底也是一声叹息,眼前与安禄山性格明显不符的事情发生,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范阳已在图谋举兵,而在举兵前的这段时间,他们自然也不愿意为别的事阻碍了起兵前宝贵的准备时间,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想来,依唐离的想法只怕安禄山未尝没有借杨国忠此时的打压来鼓动手下军士的打算。
随后两人不过说了几句闲话,已是到了皇城朱雀门外。
二人相继下车,正在朱雀门外等候羽林卫查验身份的皇城各部官吏见杨国忠到了,随即整齐的分做两边让路给这位正炙手可热的国舅相公。
唐离见此情势,小窗醉墨手打文心阁。却没与杨国忠一起,堪堪等他进入到达皇城鸿胪寺衙门时,上衙的钟声正正敲响。
自唐离吩咐开始清查在京“蕃使”以来,卿正大人便抱病在家,所以如今的鸿胪寺衙门实际上就由唐离这个少卿负责。
走进衙门的同时,就感觉这里面的气氛很有些不对,唐离知道这些人都是因为他近日清查“蕃使”及昨日对扶桑,新罗学子群斗的处理才会如此,当下也不多加理会。
在公事房中坐定,唐离一盏茶后吩咐杂役叫来了下属的几位主官,也没多绕弯子直接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盘托出,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