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荻抬头,显然很有兴趣。
她那琵琶老师其实年纪挺轻,还是个男的,被她抓去免费课程的小女孩好像跟她差不多大,只不过是其他高中的就是了。
许爱菁显然气冲上头,“还能有什么关系,不三不四,乱七八糟!”
您这成语用得还挺熟练。
姜荻在心里说,面上一声不吭,假装没听到。
“你周六晚上到底都去的哪里?!”
许女士站在姜荻面前,来回踱步,活像被人戳中了什么丑事似的,“我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又是这句。
姜荻冷冷地想,继续一声不吭。
“你说啊!”
姜荻抬眼看她,她跟她妈长得真的很像,站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夸许爱菁生的女儿多好看。
以为这样会让对方高兴一点。
可惜不会,许爱菁巴不得姜荻长得像姜广业,每每看到姜荻这张跟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她都活像被人掐了脖子似的,喘不过气来。
可能对她来说这是一个污点,包括这段不尽如人意的婚姻。
她的人生,从大学毕业嫁给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的时候就已经毁了。
她想毁掉姜荻的人生,但与生俱来的母性又在跟她的恶毒拉扯着,最后变成真正不三不四的态度。
“那您干脆不要脸好了,我也不要了。”
姜荻站起来,她长得比不穿高跟鞋的许爱菁还高上一点,面对面的时候目光下移,那点轻蔑毫无保留地打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那您就活在您自己的套子里就行,一辈子都别出来了。”
姜荻拎起书包就要上楼。
“你站住!”
她平日里姿态优雅的母亲站在她身后吼道。
那点外人面前相当成功的姜太太现在眼睛发红,嗓音尖利,“你今天给我说清楚!”
姜荻转头欣赏了一下她妈这种狼狈姿态,突然觉得她之前的忍耐像一个笑话,撕破脸皮实在太爽了,压抑多年的恶意倾巢而出,在对方那张依旧年轻的脸上逡巡着,企图在对方岌岌可危的尊严面前再压下一根稻草,看她崩溃,看她绝望,就像幼时她被锁在地下室的痛苦一样。
对暗无天日的绝望以及身体疼痛最大限度的忍耐。
“我不说,没什么好说的。”
她一字一句地回敬,右手按在拎着书包的左手上,抚摸这左手腕那手链下的疤痕,缝针的痕迹还在,按上去都能回忆起当时濒临死亡的不甘心跟怨恨。
“那你滚!”
许爱菁咬着嘴唇,她耳朵上挂着的珍珠耳坠发出清脆的声音,面容扭曲了片刻,她终于回复了最伊始的冷酷,伸手往外一指:“快给我滚。”
姜荻一点也不惊讶。
她甚至轻快地转身,在经过许爱菁身边的时候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好的妈妈。”
这句话她从小说到大,从不甘心到心甘情愿到现在的没滋没味,但唇齿开合出来的音节却带着可以又黏腻的亲近感,还有点似有若无的阴冷,蔓延在这个空间内,落到许爱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