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受制于褚谦,辛如练又何尝不是受制于皇权,战场上为国家出生入死,最后却连婚事都不由自己做主,辛家那种地方又哪里比她的处境好。
察觉到褚楚的手有些松动,辛如练慢慢剥下她手里的东珠耳坠,又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来给她披上:“好,既然信我,那就听我的,别怕,我会处理好一切。”
褚楚不知道她所说的退路是什么,只知道这是她第二次对她说别怕。
只有两个字,却让人莫名安心。
辛如练给她系好头蓬,确认风雪不会轻易冻到她后便让她去一旁等候。
转身向一旁的褚谦走去,辛如练脸上寒意更浓。
褚谦被她那一脚直接踹到了雪地里,裹着风霜瘫倒,体内毒药发作,当下又是吐血不止。
摸了摸肋骨,似乎断了一根,褚谦却浑不在意,视线落到拿着藏剑簪一步步行来的辛如练身上,眼底笑意弥散。
想来刚才割破他手腕的就是这支藏剑簪了。
说起来,他和这只藏剑簪还真是有缘。
第一次见,辛如练用它刺伤了他的锁骨。
这一次,辛如练用它割破了他的手腕。
两次下手又快又狠,丝毫不见手软,可见是真的敢动手,不是唬人的那种。
也是,十五岁就敢盗取虎符号令三军的人,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把血擦在地上积雪上,褚谦闷闷地笑:“原来不是明昭太子要见我,而是小宋夫人要见我。”
到底是聪明人,见事项发展不对,稍微一想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小宋夫人居然能驱策明昭太子的人,这倒是我没想到的,看来小宋夫人和这位太子殿下,本王皇妹的未婚夫之间关系匪浅。”褚谦又在后面悠悠地补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毒发头脑也有些不清明,他嘴里我啊本王什么的混着乱用。
辛如练没有搭话,踏着雪步步上前。
心底知道褚谦这话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她也不打算搭理。
这种无关痛痒的启衅,对她并不能产生什么影响。
有隙者不必挑拨,无嫌者何惧挑拨。
见辛如练没什么反应,褚谦忽觉得没什么意思,也不管地上冰雪寒凉,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真不喜欢这样仰着头看人呐!”
他倒不是不想起来,只是现在毒发受伤,有些力竭起不来。
索性就这么躺着好了,等缓过这口气再说。
“恐怕瑾王殿下以后只能这么躺着看人了。”辛如练这次倒是很利落地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