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是在采竹叶上的积雪吗?”晏行舟没理会她的提醒,而是直接起了另一个话头。
辛如练睨了他一眼:“太子殿下能看见了?”
“嫂嫂想确认一下吗?”晏行舟不答反问。
辛如练觉得他说话很有意思。
就如同他先前和谢景谙在这凌竹亭说话一样,两个人打哑谜般你来我往,夹枪带棒谁也不让谁。
现在他这句想确认一下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是让她确认有没有盲?
还是让她确认有没有恢复?
辛如练拨了拨落在睫翼上的落雪,面无表情:“太子殿下,男女大防。”
点到为止,她没有再说下去。
晏行舟勾唇,笑意盈盈如秋水化月。
她的练儿平日里看着清冷如霜,没想到也这般促狭,竟然用他先前说过的话来堵他。
脸上笑意更浓,晏行舟道:“我都叫嫂嫂了,宋兄不在,我自是该替他照顾嫂嫂,男女大防什么的,不存在这一说。”
辛如练被他嘴角的笑意晃花了眼,有些不太适应地撇开目光。
她发现晏行舟似乎很爱笑,无论说什么都是笑着的,哪怕眼睛被乡书啄了,和谢景谙公然叫板的时候也是笑着的。
可是笑归笑,说的话就不怎么讨喜了。
说男女大防的是他,现在说不存在的也是他。
合着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辛如练呵了一声:“那我还得谢谢太子殿下?”
晏行舟接得也快:“嫂嫂不必跟我客气。”
辛如练懒得理他,挎着篮子就往另一边竹林去。
晏行舟亦步亦趋,也不管路好不好走,在后面跟着慢悠悠地又敲着竹竿,甚至还细心地回答先前辛如练问他是不是能看见了的话。
“嫂嫂,我看不见,但是我能听见。”
竹叶哗哗地响,辛如练又不会无缘无故去而复返,他但凡好好想一想也能猜个大概。
辛如练这次没接他的话,只顾着采装叶片上的积雪。
和晏行舟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她懒得搭理。
她不说,晏行舟也没法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