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静娴恶狠狠地盯着她,虽然心底也怕辛如练这个样子,但还是很有担当地道:“你想做什么,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别牵扯玉儿。”
瞧瞧这一家三口,一个护一个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才是一家人。
“你倒是个敢作敢当的。”辛如练一把将她扯下床,“不过有些话我说了不算,你还是到我娘跟前亲自说好了。”
将人一路拖拽到大门口,辛如练猛地把冯静娴推到棺材面前:“说吧,我娘就在这儿,把你做了什么,干了什么,为什么要做戏掘坟鞭尸都一并说了,好好说,好好忏悔,现在隔着棺材不说,我不介意送你下去和我娘面对面说。”
众人本就伸长了脖子往里瞧呢,半天不见有人出来,也没听见什么打斗声,一个个都好奇不已。
此刻见到辛如练把冯静娴拎出来,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位承议郎的夫人不是说害了怪病吗?白天昏迷不醒,晚上梦魇不止,怎么现在看起来除了受到了些惊吓其他挺好的?
按理说得了这种怪病人怎么都该消瘦一些吧,然而在她身上别说消瘦了,就连半点儿憔悴都看不出。
再一结合辛如练方才那句话,众人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合着这位承议郎这位夫人是装病!
还借着得了怪病的由头,要掘先夫人的坟鞭先夫人的尸。
想明白这一点儿,众人不由得一惊。
这位辛冯氏平日里看着善解人意,每每提起她无人不夸赞一句温柔贤淑。
谁能想到竟然干出这等恶毒事。
冯静娴似听不见外人对她的议论,像是失了魂一样,一步一步走向正中的棺材。
她也是个不怕的,手指覆上棺身,嘴里不住骂着贱人。
辛如练挥起手里的木条就是一抡:“既然站着不清醒,那就跪着说。”
冯静娴被她这么一抡,直接跪到了地上,疼痛没能让她停止咒骂,反而让她抱着棺材大笑起来,状似癫狂。
棺材才出土,表面还沾着一层新鲜的泥土,冯静娴像是疯了一般,脸贴上去又骂又笑,哪里还有平日里的贤惠端庄模样。
最后也不知道是被刺激疯了还是怎么,扣着棺盖就要把它掀开。
阮良桐下葬时本就匆匆,棺盖并未封钉,再加上埋进地里时间久了,封闭处多少有些朽了。
是以被冯静娴这么用力一推,还真推开了。
赵断鸿暗道不好,哪怕他从来不打女人,但此刻不得不上前把人踢开。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冯静娴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直接把棺盖掀了去。
“阮良桐,我要你死了也不得安生,哈哈哈哈……”
哪怕被踹倒在地上,冯静娴还是止不住大笑,竟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众人大骇。
大齐有旧俗,人死讲究落叶归根,埋棺则封灵,棺开则灵散,冯静娴当众开棺无异于鞭尸。
这对死去的人来说无疑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