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每一件单拎出来都足以打击人,她又是怎么做到坦然面对的?
是伤得太多太深,所以习惯了吗?
“诸位怕不是安生日子过久了,久到忘了能坐在这里吃茶闲话都是因为谁,女郎战场出生入死、保家卫国时不见得你们感恩戴德,现在树倒猢狲散,你们人人都来踩上一脚,甚至要把女郎推出去和亲,如此行径,和强盗匪贼有什么区别?”
宋砚清一字一顿。
他没有说他的夫人,而是用女郎指代。
因为练儿从来都不是谁的附庸,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她读的是治国策,使的是安邦剑,从来都不是深闺大院里为他人红袖添香的女子。
他的怒不是因为旁人把辛如练和赵断鸿凑在一起而怒,而是为他们不知所谓把自己天真的想法强加到辛如练身上而怒。
所有人都在逼她。
包括他自己也用圣旨逼着她下嫁冲喜。
他愤怒他人把辛如练当做物品推来送去,更怒己不争,不能替她遮风挡雨也无法改变这般现状。
厅内一时寂静。
众人被他这些话骂得面红耳赤,羞得无地自容。
宋砚清点到为止,有些话说得太清楚反而没有效果。
对于这些拎不清看不明的人,多说无益。
自楼梯口缓步行来,宋砚清很自觉地坐去了辛如练身边。
原本是赵断鸿和海东青一左一右围坐在辛如练旁边的,只有辛如练对面还剩一个空位。
但宋砚清来了后,海东青不知道怎的突然起身,溜到了原先空出来的位置,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宋砚清。
目睹全程的赵断鸿惊诧不已,眼神询问踏尘怎么回事。
海东青跟着他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向来都是横着走,怎么到了宋砚清跟前它反倒怂了?
踏尘给了他一个“他是病人”的眼神,示意赵断鸿离他远点,免得吃亏。
赵断鸿呵了一声,他偏不。
目光落到宋砚清身上,赵断鸿不住上下打量。
他觉得这人很有意思。
看起来弱不禁风,但能让踏尘退避的他还是头一个。
尤其是这人和席东月都在同一处位置有一颗泪痣,也难怪当日辛将军见到席东月会失神。
若是眼前之人的眉眼再锋锐一些,声音再磁性高亢一点,可不就和席东月那厮差不离了。
“这位想必就是宋三公子,幸会!”赵断鸿站去了宋砚清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来是想试试这人的身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席东月。
结果手刚碰到他,宋砚清就从座位上跌了下去。
哐当一声
凳子翻倒,宋砚清捂着肩摔在了地上,脸色白了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