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得时刻注意着,这么高的高度,这么快的速度,掉下去必死无疑。
不过,很快,踏尘就发觉自己多虑了。
辛如练刚开始确实还不怎么能适应这种不像骑马那样颠,也不像牛车那样晃的交通方式,然而等到后面渐渐适应,还能不断调整找到最省力的姿势,从始至终都稳稳抓着套锁。
看得踏尘忍不住频频侧目,露出赞赏的眼神。
很快,一线天近至眼前。
踏尘开始减缓速度,压低身子往下落去。
辛如练看准时机,松手往下跳。
饶是海东青已经将速度降到最慢,辛如练还是被惯性带得向前,一连翻滚好几圈才停下。
手撑着地面,不可控地颤抖。
辛如练吐出一口浊气,感觉两只手都不是自己的,麻木酸胀充斥着一阵一阵的痛意。
缓了好一会儿,辛如练站起身,开始观察脚下的环境。
一线天原本是一座山,后来因为一场雷霆,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中间空了一段,若是站在底下从下往上看,只能看见窄窄的一缕天色,一线天因此得名。
而此刻,辛如练就站在一线天的山顶之上。
一线天还不是一线天的时候,这座山就因为高险没有人爬上来过,后来成了一线天,更是没有人能上来。
辛如练若是骑马赶来,也只能停留在一线天山脚下。
现在有了海东青的帮忙,反倒是成了第一个落到一线天顶上的人。
辛如练站在裂缝边缘从上往下看,崖缝两边生长着杂乱无章的野草和灌木,底下很黑,纵然现在是白天,有天光照着,还是看不见底。
也不知道宋砚清会在哪里,赵断鸿是否也在这里?
踏尘也跟着看,只是脚刚踩到边界,山石滑散,簌簌落了下去,踏尘差点儿跌下去,辛如练及时拉了一把才不至于酿成惨祸。
海东青跳脚远离了些,心道辛如练果然没骗它,这一线天最宽的地方不过只有一口缸的直径那么大,它这体型完全下不去。
辛如练把身上的绳子取下来,牵了一头拴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
这绳子她是想着从底下往里面进的时候用的,没了武功她用不了轻功,只能借助外物。
现在来到一线天顶上,正好也能用上。
反正无论从下面进,还是从上面进,都能进去。
搬了石头压好,另一头系在腰间,辛如练转头对海东青道:“我下去看看,你见机行事。”
她说的见机行事,并不是让海东青在发现她有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而是让海东青在发现不对后自己先跑。
她虽诓了海东青把她送来,但并不确定赵断鸿是不是真的也来了。
一线天凶险异常,曾经也有些好奇的人沿着裂缝爬进去,结果有进无出,隔了几个月后下了一场大雨,把尸骨冲了出来,一个个死状奇惨,周围的居民还说夜里会听见鬼哭声,很是吓人,前前后后把家给搬了,一线天的凶名也由此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