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关照沈策的身体,希望他能多留在她身边一段时间,就像她照顾窗边的那盆蕙兰,它已经开花了。
萧蕴龄谨慎这株蕙兰发生虫害,看到叶子上的一点墨斑时,她将那片叶子剪下,只是随着叶片掉落在花盆边,那点墨色被振得挪了位置,萧蕴龄这才发现它不是叶子上的斑点。
隔着手帕将墨斑捏起来,萧蕴龄越看越觉得它熟悉,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什么。
待到药炉的味道飘荡进屋时,她才反应过来这一小片墨点是药渣。
萧蕴龄很讨厌这种感觉,信任这种品质永远与她无缘,她几乎在短暂时间内猜测了四五种药渣落在兰花叶片上的原因。
天色逐渐亮起,床帷内响起动静,帷帐被掀开,沈策从睡梦中醒来,看到萧蕴龄已经准备出门。
“用过早膳后记得喝药。”她像往常一样嘱咐。
沈策一边穿衣一边道:“我会的。”
萧蕴龄望了他一眼,在他发觉前离开。
沈策早晨吃得清淡,碗碟被收拾下去后,已经放得不烫的汤药被端上来,摆放在他面前。
和之前萧蕴龄不在的每一个白天一样,其他人知道他喜欢一个人待着,所以没有人来打扰他。
沈策单手端起托盘中的碗,步履悠闲地走到蕙兰盆栽前,他每天见它,很快便发现它的叶子少了一片,但这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被稳稳端着的碗倾斜了一个角度,褐色的药液从碗口流下,在土壤上积了一小滩水洼,再过一刻钟就会被土壤尽数吸收,而经过几个时辰,蕙兰的香气会将苦涩的药味掩盖。
只是今天没有等待水洼消失,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沈策来不及放下手中的碗,他长身鹤立,因突然闯入的人而呆滞在原地。
萧蕴龄沉沉地看着她精心养护的兰花陷在一滩褐色药液中,呼吸因气闷而急促。
“你是不是很得意?”
看着她又一次踏入陷阱,看着她被耍得团团转,他心中是否嘲笑她的愚蠢庸俗。
“没有,我只是想得到你的原谅。”沈策向她靠近一步,但是她听到他的话后只愤恨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椅子在地砖上挪动发出刺耳声响,瓷器摔落声音清脆,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身后的动静不小,但萧蕴龄心中的怒火更盛,有人在高喊“晕倒”之类的词汇。
她才不在意呢。
走到大门口时,与来传信的小厮碰上。
那位传闻擅长用毒的神医到了,他知道主子重视,一有消息便不敢耽误片刻。
“给他钱财,让他离开。”隔着车厢,主子的声音冷漠疏淡,小厮不解,但只能听从。
马蹄迈步前进,寂静的街道只有马车行进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