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冷眼旁观她的行为,他现在对萧蕴龄的认知越发清晰,在永州时她宁愿顶着狼藉的名声生存,也不接受萧敛竹改名换姓的建议。她对别人狠得下心,对自己却十分爱惜。
“你也不会总待在这里。”沈策接替了侍女的位置,舀水浇在她的肩膀上。
萧蕴龄听出了一些希望:“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呢?”
她的身体沉在浴桶温热的水中, 水面的一层花瓣随着涟漪飘荡, 与长发纠缠, 水面下的风景若隐若现。
热气将她的脸颊熏得红润,沈策将沾在她脖子上的一片花瓣拿下。
“等你安分了。”
带着熏香的宽大布巾将她整个人包住, 她被安稳地放在床上,接着是入侵的亲吻。
萧蕴龄总觉得能够闻到他身上的桃子的清甜香气, 她伸出手臂将他抱得更近些,那股味道就更加明显。
“你下次来,带颗桃子给我吧。”哪怕她带着几分虚情假意,这句话说完声音也哽咽起来,她盼着桃子成熟,现在吃颗桃还要和别人讨要。
“好。”
沈策说完,便又低头亲吻她挂着水珠的脖颈。急切的吻还想继续往下,萧蕴龄往后避开。
“姨娘故去不久,我没有心思。”
沈策目光沉沉地审视她的脸庞,他对萧蕴龄的话总半信半疑:“她与王万利合谋,你现在倒是与她感情深厚了?为了避开我,你连她都可以利用。”
她似乎被他的话语伤到,言辞也变得激烈:“难道你做了武安侯的儿子,就可以忘记自己来自哪里吗?”
“姨娘后来对我不好,我也确实恨过她,可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将我生下来,生养之恩岂是我能随意抛弃的。现在她已经离开了,我为她尽些孝心是我作为女儿的本分。”
她说起自己的生母,神情多了几分追忆,好像真的因为王霓的去世,所有爱憎一笔勾销。
可是只有萧蕴龄自己知道,她从来都没有放下对姨娘的怨憎,连带着她迁怒李嬷嬷的隐瞒,她恨她们,可是不妨碍她用她们为自己博取好名声。
世道要求她孝顺,因此她不远万里奔赴永州,为姨娘做好身后事。善待李嬷嬷这个忠仆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她也不介意分出些钱财给这些只会效忠主子的人。
沈策希望她乖巧顺从,那么她也可以扮演好这个角色,他总会有松懈的时候,她不会一直受制于他。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生父的往事,沈策听到时不再像被触了逆鳞。他起身拿来新的衣物,仔细给她穿上,再将她的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绞干。
萧蕴龄柔顺地任由他摆布,沈策很享受掌控她的所有事情,这种控制偶尔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他珍贵的宝物,对他产生依赖。
“你真的不怨她吗?”
头皮上合适的力道令萧蕴龄昏昏欲睡,听到沈策的问题,她慵懒地靠在他身上,他问着她对王姨娘的态度,实际上也是在问她对他的感情。
“怨,可是我无法忽略他对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