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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策出神地盯着渐渐熄灭的火苗,良久,嘴角扯起自嘲的笑。
次日休沐,萧蕴龄醒来时,天光大亮,侍女端着盥洗用具进屋。
一切都和往日无异,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早晨。
待梳洗用膳过后,萧蕴龄面带倦色地坐在铜镜前,玉梳从头顶梳到发尾,轻柔的动作令她更加昏昏欲睡,萧蕴龄手撑着脸颊,双眼阖上地等待发髻梳理整齐。
青莲将梳篦放在妆匣中,耳珰从珐琅嵌宝石首饰盒中拿出,冰凉的触感贴着萧蕴龄的脖颈,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青莲拿起另一只。
“昨夜沈将军来了。”青莲在她耳边轻声道。
萧蕴龄闻言一愣,她垂眸看着盒子正面的红宝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它。
她虽然住在沈策的山居中,但避子汤药口感苦涩,萧蕴龄喝过一回后便不愿再喝,再则她住进沈策的居所已是超出世俗界限,她不想为他破例太多,因此仆人收拾出新的空房,给予她居住。
昨天夜里,他们处理完宫女的衣裳,回程路上是长久的静默,但回来后沈策又让人给她煮了驱寒汤药。
萧蕴龄收回在匣子上发呆的目光:“他待了多久?”
“不到一刻钟。”青莲回忆道。
萧蕴龄望向镜子中的自己,未敷脂粉的脸上透着苍白,她接过青莲递过来的口脂,凝望了片刻鲜妍的红色,她将它放回远处。
这副模样刚好,不需要再多余的修饰。
她扶着桌沿站起,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待视线明晰后,她径直走向沈策的书房。
往常这个时辰,他总在书房的。
书房外的桃树已经没有了花瓣,尚未成熟的果实累累坠着,萧蕴龄一直等着它们成熟,现在大多还是青色,只某些角落透着些粉。
走近禁闭的门扉,有谈话声从书房内传出。萧蕴龄站在果树下,等待他们结束。
她听不清那扇门后面的内容,只在最初听到了“仵作”的字眼,很快门后的声音便低下了。
七月的风已经待了凉意,但未到寒冷的时候,她站在树下,却感到难忍的寒意,从骨头缝隙缓慢地渗透出来。
她大约是要生病了。
和沈策在书房中的是一名成年男子,长相普通,萧蕴龄不曾见过他,但他看向她的目光却不陌生,好像已经认识她很长时间。
那人在几步之后行了一礼,萧蕴龄还未出声,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他是谁?”萧蕴龄推开未栓上的门,问着仍坐在窗边的沈策。